第六十章

灭，以前再怎么不痛快，所有的帐也都一笔勾销了。

    清理丧尸鸟用了不少时间，湛旭阳赶在解禁之前醒了过来，然后便被转移到了楼上休养。佳佳被赶回来的于振声送到医疗中心，家里乱糟糟的跟台风刮过一样，姨夫痴痴呆呆的守在困着妻、子的房间外不肯离去。

    好歹于楠还记得先前的承诺，让王萌在客厅稍等，上楼催发出一棵苹果树种在花盆里端给他。

    “这个？太贵重啦！我不能收！”王萌张大的嘴巴里足以吞下一颗鸭蛋。

    于楠没了心事，心情放松，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行了，给你你就拿着，十月、十一月上就能吃上苹果了。记着别乱移栽，定期浇水就行，你要是再勤快点儿，最好结果后和开花前各施一次肥。”

    王萌一听，哭丧了脸，“哎呦喂，这么麻烦，那还是在你这养着吧。我养不活这玩意儿，我向来是养什么，什么死，就连仙人球在我手里都活不过一个礼拜。这树还不如在你这养着，等果子熟了我再来摘呢。”

    于楠好笑的摇了摇头，“养不活？”

    “对啊，对啊。”王萌表情夸张的连连点头，“我要是搬回去，保不齐三五天就得养死。而且……”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我要是这么大摇大摆的搬着一棵果树出去，回头还不得让人打劫喽，对你们影响也不好不是？”

    “算你有理，”于楠不在意的笑笑，“我就替你养着，记得到时候自己来摘果子，不然我可就直接替你吃了。”这时候再拿别的出来倒显得功利了些，还不如顺着他的话应下，算是结个善缘。

    送走王萌，换了身衣服，于楠头疼的叉着腰站在客厅中间。

    外面连廊的玻璃破损大半，眼看着是没法用了。变异猪笼草毁了个彻底，徒留下一地散发着臭味的羽毛。屋里地上沥沥啦啦的撒了些黑色液体，同样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腐臭味。还有地下室的门，被撞得坑坑洼洼，还要等湛旭阳恢复以后再用异能修复。

    “有人在家吗？”

    听到外面的喊声，于楠走出门。五名带着枪的陌生士兵站在院门外，看到她出来，说道：“听说你家里有人变成了丧尸，我们奉命来处理一下。”

    先前清理丧尸鸟的人知道这事，于楠倒也没有怀疑他们话中的真伪。任由两只丧尸在家里晃悠的确不是个事，略一迟疑，她点点头，“他们还有家人在，要是一会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希望你们能担待一下。”家里总共三口人，一下就去了俩，这事搁谁身上都得难受。她这么说，也是给提前打个预防针。

    “放心吧，我们能理解。”说话的人看上去要比另外几个职务高一点。

    于楠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见大姨夫正低头佝偻着身子靠在墙上，颓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叹了口气，走上前，低声劝道：“姨夫，该送他们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姨夫才有所反应，“离开？去哪？不……不对，不能离开，离开就回不来了……”他恍恍惚惚的挥舞着双手，转身趴在砰砰作响的门上。“不走……不能走……”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见他这样，于楠也不好直接上前将他扯开，只能接着劝，“姨夫，如果大姨他们有意识，肯定也不愿意维持着现在的样子，更不希望看到你变得颓废……”

    “你胡说！”姨夫突然转过头，双眼通红的瞪着她。吓得于楠一哆嗦，猛地退后一步。“舒华，舒华……啊——”他捂住脸，声音似哭似笑。

    于楠为难的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

    “你要是没办法，那我们就只能强制执行了。”仍是为首的人，说道。

    于楠苦笑一声，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撇开脸。

    “不！你们不能……”

    “啪——啪——”枪声伴着大姨夫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过了一会儿，他们出来的时候抬着两个白色的袋子，是医院常用的那种裹尸袋。“我们需要把尸体带走统一处理。”经过于楠身边时，那人说道。

    她抿着唇，微微点了一下头，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转回身，就看到大姨夫跌坐在地上，双眼没有焦距的注视着某点。陪着站了许久，见他仍旧没有反应，于楠转身离去。

    她终究没有办法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见多了死亡，心也开始跟着变得冷硬起来。初时还会感到痛苦，渐渐地，便只剩下麻木。即使是熟悉的人，心中的伤痛也只是稍纵即逝，却再也无法像第一次那样感受到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同时她又深深的庆幸着——还好，还好小叔叔和湛旭阳都没事。对于她来说，她的家人就只有他们了，佳佳勉强能算半个，如果他们要是真有个万一，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