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毕竟能做出这么一首曲子之人,定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凤倾城站在拱门处,刚好看见沧陌上一袭白衣的背影。
那么的像,那么的像君羽玥。
模模糊糊的她不顾一切跑上前,从沧陌后背抱住了他。
“羽玥……”
“羽玥,是你回来了吗?”
笛声戛然而止,沧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身后之人身体娇柔滚烫,更是女子香馨扑鼻。
沧陌身子一僵,硬是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是推开,还是由着她继续,纠结的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姑,姑,姑娘……”
“羽玥,是不是你回来了!”
凤倾城是真的病了,病的模模糊糊,只凭一个相似的背影,便抱住不放。
沧陌咽了咽口水,“姑娘,你认错人了……”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
凤倾城只是一个劲的低骂,泪如雨下。
沧陌犹豫片刻,才抬手,掰开凤倾城抱在他腰上的手,转身。
凤倾城模模糊糊,却看得异常清楚。
他眼神清亮,鼻梁高挺,唇不厚不薄,刚刚好。
“清贵优雅,温润如玉,难得一佳公子!”
凤倾城说着,呵呵呵而笑,从沧陌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慢慢往后退,她是想逃跑的。
但由于出来的时候,衣裳穿的少,而沧陌这几日一直在下雪。
她又病了,一直未好。
还未来得及逃开,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姑娘……”沧陌惊叫一声,上前揽住凤倾城的腰,感觉男女授受不亲,松开了手,凤倾城便重重往地上倒,沧陌又随即抱住凤倾城。
温香软玉在怀,沧陌俊脸瞬间涨红。
又没得法子,叹息一声,只得抱着凤倾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把凤倾城放在床上,又给凤倾城把脉。
“心脉混乱,虚寒入体,长久睡眠不稳,思虑过重!”
沧陌说着,又看向凤倾城。
绝美容颜,惨白一边,嘴唇却红的异常。
沧陌第一次如此直视一个姑娘,心跳蓦地加速,扭开头,面庞滚烫,耳根处更是火烧一般。
而手指扣在凤倾城的手腕上,更能感觉凤倾城的皮肤滑腻如玉,慌乱收回手,沧陌咻地站起身,犹豫太猛,砰一声摔倒在地。
连滚带爬朝外间跑去。
大口大口吸气,呼气。
沧陌觉得,自己刚刚那滋味,实在是诡异,却又奇异的舒服至极。
微微咬唇,偷偷朝屋子内看去。
大床上,凤倾城依旧紧闭双眼,磨牙呓语。
沧陌见凤倾城并无醒来的迹象,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走进屋子,走到一边柜子处,打开柜子,拿了一个瓷瓶,在慢慢走回床边,倒出一颗药丸,喂到凤倾城嘴边。
药丸清香扑鼻,醒脑,凤倾城继续在嗅到这个气息的时候,便微微张了嘴。
沧陌连忙喂凤倾城吃药,却那么不小心,指尖被凤倾城的舌头微微滑过。
“唔……”沧陌如触电一般,慌忙收回手,紧紧握住被凤倾城不小心滑过的手指,心跳如雷。
看着床上的昏迷的凤倾城,慢慢的伸手,又缩了回来。
如此反复好几次,终于把手指放在凤倾城的嘴唇上。
柔润的触感,沧陌瞬间心动不已。
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好一会,才俯身在凤倾城耳边低语,“我叫沧陌,沧陌……”
凤倾城只觉得耳边嘈杂的难受,扬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虽然病了,却很有力。
啪一声,打在沧陌的脸上。
五个淡淡的手指印。
沧陌怔在原地,而凤倾城在吃下沧陌的药丸后,感觉神清气爽,翻身拉了被子,沉睡过去。
沧陌捂住被打的脸。
这是他这十九年来,第一次挨打。还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
添香一觉醒来,不见凤倾城,急坏了。
连忙唤出影卫,四处寻找。
“小姐去哪儿了?”
这么多人,看一个人,居然看丢了……
沧陌院子。
沧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了一夜。
手一直摸着自己的脸,时不时回头,朝屋内看去,那个女子睡相不好,老是踢被子,还在床上滚来滚去,叠放在床内侧的被褥,被她弄得一团乱,还有一床被褥落在地上,枕头也掉在了地上。
沧陌想,如果是夏天,她肯定不会拉被褥,掉了就掉了吧。
“啊……”
凤倾城打了个哈欠,扬手伸懒腰,慢慢的睁开眼睛。
这一病,病的她腰酸背痛,不过好在,此刻精神不错。
坐起身,凤倾城就看见了门外的沧陌。
掀开被子,看了看,衣裳完好,并无不妥,又看了看沧陌,冷声问,“你是谁?”
“沧陌!”
姓沧!
沧溟皇室的人。
“哦!”凤倾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下床,她的鞋子在窗边,摆放的很整齐。
仔细打量这个屋子,太男性,亦不香客栈。
“添香呢?”
沧陌摇头,“这是我的院子,昨晚你一个人闯进来的!”
昨晚,凤倾城忽然想起,昨晚混混沌沌,她似乎看见君羽玥了。
还抱了君羽玥。
“然后?”
沧陌脸一红,“你还抱了我!”
凤倾城闻言,眼睛眨了眨,脸不红,气不喘,“你,转过身去!”
沧陌诧异,却还是转过身。
凤倾城忽然笑了。
“呵呵……”
原来,就因为这个相似的背影,她病的误当成君羽玥。
凤倾城啊,你病的可真不轻。
沧陌扭头,看着凤倾城,“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昨夜收留了我,告辞……”凤倾城说完,朝外面走去。
沧陌低喊,“等等!”
凤倾城凝眉,“有事?”
“我叫沧陌,你呢?”
凤倾城看着温润如玉的沧陌,犹豫片刻,才说道,“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知道了,就是敌人了。
不知道,起码这一刻,还是朋友。
沧陌却不愿意,上前几步,拦住凤倾城的去路,“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不愿意告诉你,懂吗?”凤倾城挑眉。
小屁毛孩。
懂个屁。
“我救了你!”
凤倾城闻言笑,“然后呢,你希望我以身相许?”
沧陌脸蓦地涨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救了你,我们应该做朋友的!”
“你只是收留了我,所以,请让开!”凤倾城冷声。
“我明明救了你,昨夜,你浑身发烫,还呓语,我给你吃了药丸,你才好的!”
“那又如何?”
沧陌气恼。
这个女子,根本没拿他当回事。
“我说了,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难道,你的名字,真那么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
凤倾城笑了。
“不是,我只是不想告诉你,不想和你做朋友罢了!”
说完,伸手推开沧陌,朝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凤倾城发现,这院子忽地启动了五行八卦阵,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沧陌,“什么意思?”
“你还没答应我,我不会让你走的!”
“如果我非走不可呢?”
“你走不了!”沧陌很肯定说道。
他对自己的五行八卦阵,很有自信。
凤倾城冷笑,“那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闭上眼眸,运气,朝一处击去,砰一声后,凤倾城扬长而去。
沧陌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居然破了五行八卦阵。
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
添香见凤倾城回来,大喜,“小姐,你去哪里了?”
凤倾城笑笑,“走丢了,不过又回来了,弄点热水,我想洗个澡!”
添香点头立即去办。
沐浴更衣之后,凤倾城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添香,弯弯他们,应该快到浩瀚了吧?”
“小姐,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凤倾城嗯了一声,不在多问。
“小姐……”
“嗯!”
添香犹豫片刻,才继续说道,“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
凤倾城哑然失笑。
“我会的!”
浩瀚京城皇宫。
龙无忧立在城墙之上,遥看远方。
花袭人抱着狐毛披风走来,递给龙无忧,“龙公子,下雪了呢!”
龙无忧看着花袭人手中的披风,淡淡勾唇,“谢谢!”
“不必客气,你是倾城的哥哥,我应当对你好些的!”
龙无忧失笑。
的确,因为他是倾城的哥哥,花袭人对他的态度,的确好了许多。
不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给他做了几套衣裳,一个披风,是他喜欢的紫色。
“花姑娘,今年几岁?”
“二十一了!”
二十一,大龄了。
却不嫁人!
“花姑娘打算一直守着倾城?”
“是,我就没打算嫁人,就打算一辈子守着她!”
龙无忧看向花袭人。
一袭翠绿色棉裙,头上珠钗步摇,摇曳生姿,不管是姿色,脾性,才情,都是上上等。
花袭人是一个有真性情的女子。
见龙无忧看向自己,花袭人也坦坦荡荡任由他看,好一会才问,“龙公子,袭人可好看?”
“好看!”
花袭人笑,“那龙公子呢,今年几岁?”
“二十七!”
二十七,还未娶妻生子。
“龙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龙无忧摇头,“没有!”
“都入不了龙公子的眼吗?”
龙无忧点头,“是,皆是庸脂俗粉罢了!”
花袭人不语,见天空飘下皑皑白雪,微微感叹,“都几个月了呢,也不知道,倾城收到我寄过去的棉衣了没!”
“应该收到了!”
“哎,在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她老拘着我,不许我为她做这,做那,一定要我像个千金小姐般,享受着别人的伺候,一定要我养尊处优,养的娇弱又矫情!”
“如今她不在,我却是想为她做些什么,都不行了!”
龙无忧闻言,微微心酸。
见花袭人披风上,全是白雪,伸手轻轻给她弹去,“她会回来的!”
“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回去吧,雪下大了,一会唯一醒了,不见你,会哭的!”
说到凤唯一,那个长的十分像凤倾城的可爱娃儿,花袭人笑,“好,龙公子,城楼上风大,你也别久呆,我先回去了!”
“嗯!”
花袭人慢慢的走了,龙无忧站在城楼之上,看向远方。
倾城,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沧溟徐州。
休息了一天,凤倾城病情完好,整个人神采飞扬,一袭大红衣裳,炫目至极。
走出客栈的时候,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仙子!”
“太美了!”
“比起当年的藏家灵儿,还要美上几分!”
“可不是,可不是!”
对这些人的指指点点,凤倾城毫不在乎,直接准备上马车。
沧陌从客栈跑出来,拦住凤倾城,“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凤倾城眨巴眨巴了眼睛,“添香,把他扔开!”
“是!”
添香应声上前,伸手就要去抓沧陌。
沧陌却诡异般躲开,甚至出手点了添香的穴道,一招便制住了添香。
凤倾城微微眯眼,手握拳,快速朝沧陌袭去。
沧陌躲开,微恼,“我不跟你动手!”
“如果我非要跟你动手呢!”
凤倾城说完,快速袭击沧陌。
沧陌一个劲的躲,凤倾城狠戾袭击,“我会伤了你的!”
凤倾城笑,“那天你不是还自信满满,结果呢……”
“那是个意外!”
“那么这一拳也是一个意外!”凤倾城说完,一拳打在沧陌的鼻子上,一下子就流出了血。
一个小厮模样少年从屋子内跑出来,“天啊,世子爷,你鼻子流血了!”
沧陌怒,看向凤倾城。
“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你干嘛又出手伤我?”
“白痴!”凤倾城低骂一声,上前准备解开添香的穴道,只是点了几下,都不成功。
看向沧陌,“解不开?”
沧陌咧嘴笑了起来,“你要是不跟我做朋友,我就不给她解穴,我告诉你哦,我这独门的点穴功夫,如果长时间不解穴,可是会死人的!”
“威胁我?”
沧陌摇头,“不是!”
“那好,你给她解穴,我跟你做朋友!”
“肯定?”
“嗯!”凤倾城哼了一声。
沧陌笑,走到添香身边,手一点,给添香解了穴道。
添香一得自由,便摸着被沧陌点穴位置,又麻又疼。
“还好吗?”凤倾城关心问。
添香点头。
凤倾城却朝沧陌伸出手。
“什么?”
“你点了她的穴道,造成她血脉不顺畅,难道你不应该拿颗药丸出来,给她舒筋活血?”
“那你还把我鼻子给打流血了呢!”沧陌嘀咕。
却在怀里摸索起来,摸出一个瓶子,刚刚准备打开,凤倾城却一把从他手里抢走了瓶子,丢给添香,“他赔给你的!”
添香拿着瓶子,打开木塞,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不懂医术的添香知道,这瓶子里,肯定是好东西。
“你,你,你……”沧陌惊叫。
那瓶子里的药丸,颗颗都价值万金,她居然一瓶都给抢走了。
“我忽然觉得,添香伤的厉害,一颗肯定不能药到病除,一瓶才可以!”
凤倾城说着,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张雪白手绢,丢给沧陌,“擦擦你的鼻子,难看死了,还有,我就要走了,后会无期!”
沧陌拿着手绢,手绢上,是凤倾城的香气。
淡淡的,却极香。
是他不曾闻过的女儿香。
面色慢慢绯红,沧陌笑了起来。
“世子爷,世子爷,你回神啊,那姑娘都跑了!”
“什么?”
沧陌回神,面前哪里还有凤倾城的影子。
“人呢?”
小厮指了指一个方向,“往那边去了……”
“备马,我要去追她!”
“是,世子爷!”
不一会,小厮牵了马过来,沧陌翻身上马,朝凤倾城离开的方向追去。
鼻子上,还挂着两道鼻血。
好几次想要用凤倾城给的手绢擦拭,又舍不得,索性用袖子擦。
弄得雪白的袖子上,红梅朵朵开。
“小姐,那家伙追上来了!”
“那个家伙?”
“就是被你揍的流鼻血的那个!”
“沧陌?”凤倾城诧异,掀开马车帘子看去。
果然,沧陌一边骑马,一边招手,“嘿,嘿,嘿,你等等我啊!”
凤倾城微怒,“加快速度,甩掉他!”
结果,一群人在前面跑,沧陌在后面追。
不停朝马车处招手,一个劲的喊,“嘿,嘿,嘿,你等等我啊!”
马车内,凤倾城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声。
“呵呵,这家伙,实在逗人!”
添香瞧着,低头淡笑。
从摄政王出事之后,这是她家小姐,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笑。
马车停下。
沧陌骑在马背上,看着掀开马车帘子的凤倾城,“呵呵,我总算追到你了!”
“然后呢?”凤倾城问。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凤倾城说着,微微挑眉,“你猜啊,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骗子,我猜对了,你还告诉我什么!”
沧陌说着,跳下马,就朝凤倾城马车内钻。
“你进来干吗?”凤倾城问。
“外面冷,你看,我还流着鼻血呢,我受伤了,不能吹风!”沧陌说着,窝在马车角落里,从怀里翻出一堆瓶瓶罐罐。
凤倾城瞧着,眼睛瞬间铮亮。
凑向前,“这些都是什么啊?”
“什么都有,都是我研制的丹药!”
凤倾城随手拿起一个瓶子,打开木塞,嗅了嗅,“这个是什么做的?”
沧陌吸了吸鼻子,“是天山雪莲,灵芝,人参,鹿茸……主治内伤,解毒……”
凤倾城笑,“送我吧!”
沧陌点头,“好啊!”
凤倾城乐,把瓷瓶递给添香,添香立即装到一边的小锦盒里。
凤倾城又拿起一个瓷瓶问沧陌,沧陌一一解释,凤倾城最后又是一句,“这个也送我吧!”
沧陌点头,“好!”
凤倾城索性把瓶瓶罐罐全部扫到自己面前,“这些都送我吧!”
沧陌依旧点头,“好,你喜欢丹药?”
凤倾城点头。
沧陌大喜,“我家还有很多呢,你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
不过,凤倾城想着,与其要丹药,不如把这个炼制丹药的给骗回浩瀚去。
“哎……”
深深叹了一口气。
沧陌瞧着,心一揪,“怎么了?”
“哎……”
凤倾城又叹气。
“你到底怎么了嘛?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啊!”
“哎……”
继续叹气。
心里却坏坏的想着阴谋诡计。
沧陌急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凤倾城忽然以手捂脸,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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