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喝的一愣,她从未想过有人会对她这么说话,即便是在吴王面前,也未曾这么的被人呵斥过,规矩对于她来说,全身书上框框里的东西,她懂,却从来未曾按照上面说的做过,一向都是随性而为,如今有人呵斥她不守规矩,她回过头来,说话的正是张依依身边的那个丫鬟,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便已经另阿诺心生反感,常言道,有什么样的主子,便调教的出什么样的奴才,可见这张依依内心里却是怎么一副心态,平日里这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姿态,全是摆个样子罢了。
想到这里,阿诺笑笑说道:“这位妹妹提醒的极是,见过王子妃。”说完便继续点个头,准备离去。
“喂,你这规矩是哪个父母教你的,见过王子妃,要下跪行礼的!难不成你不知道么!”冬梅依旧不依不饶,张依依在廊内的长凳上半闭着眼睛,阿诺知道她在装睡,刚才还在那里拿着扇子摇来摇去,转眼功夫,便睡着了?她身边丫鬟这么说,想必她早已知道,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在这里给她个下马威而已。
阿诺最忌讳别人说她父母,她自幼无父无母,跟着师父在雁荡山长大,父母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模糊的名称,在木府,水依曾经提及过她的母亲,今日被冬梅这么羞辱,自是心中极大不快,只不过如今她已不是当日的小孩子,所以事情都由着自己的喜好,此事明显是张依依的主谋,若是对着小丫鬟说些什么,反而觉得自己小气,便强压着怒火,说道:“王子妃既然已经睡着,我不便上前去打扰,可是不请安却坏了规矩,这样吧,我还有急事要办,规矩也便劳烦你来替我守了,待王子妃醒来,你便亲自替我请安吧!”说完转身便走。
冬梅哪是个愿意认栽的主儿,尤其是当着她主子的面,更不想承认自己输了,喂,喂着追了几步,阿诺本身习武之人,脚步哪是她能赶的上的,追了几步,便垂头丧气的走到张依依身边,问道:“小姐,这难道就是他们口中的阿诺姑娘。”
张依依点头说道:“没错,你猜对了,是个厉害的角色呢,不好对付,本来不想与她撕破脸的,今日你说的这番话,也不知会不会传到王爷耳朵里,你好自为之吧!”
冬梅听闻之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但是嘴上扔逞强的说道:“我只是教她守这里的规矩而已,王府上面,除了王爷,便是小姐,其他的,都是奴才,奴才见了主子,岂能乱了规矩,小姐现在怀着王爷的孩子,王爷若是惩治了冬梅,便是驳了小姐的面子,小姐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啊,冬梅这都是为了小姐!”
张依依食指戳了一下冬梅的脑门,说道:“多长点脑子吧!”
阿诺回到房间,刚才的事情却依旧挥之不去,冬梅的话她确实是听进去了,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若不是王行叫她躲在王府,或许她早已经出走多日了,只是这件事是王行决定的,似临终遗言一样,想起来阿诺便深深的打了一个激灵,人也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想到王行,阿诺却不知道王行现在在哪里,他怎样了,是否还在那个白衣飘飘的富家公子哥,床头上那个酸枝的小盒子映入了她的眼帘,里面装的,便是当日王行送她的红豆手串,大概是翠芝不知道这东西的来由,收拾东西的时候,便也把它放了进来,阿诺把盒子拿在手中,珠串依旧鲜红艳丽,即便是上等的红玛瑙,也不及其万分之一,这东西如此宝贵,如今王行提出友尽,这东西却是一定要还给他的,当初她只是答应替王行保管,自然没有不还之理,想到这里,便拿起盒子,向茗香居而去。
阿诺想的急,做的也急,可是她却不知道,此刻的王行,却并不在茗香居,这是他事发后第二次来柳园了,柳园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园子是吕懿为她夫人而建的,其用心程度,纵是王行这般心思细腻的人,都觉得可歌可泣,只是园子还未造好,吕夫人便因难产而亡,吕懿触景生情,日日消沉,最后把柳园送给了王行,这也便是为何柳园上下除了素锦,都是吕家人的原因。
王行也觉得奇怪,招来素锦询问,素锦却也是一无所知,王行不知道吕家打的什么主意,便回去让墨香吩咐手下人去找吕懿的尸体,连河水上游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找到,王行觉得事有蹊跷,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像交代后事一样把事情交给墨香之后,便又一次去了柳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