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容目视着纪宁,脸上似笑非笑,那股笑容中也隐藏着深意,让纪宁看不出她心中真实所想。
两个人在崇文门内水渠河道的边上对视着,如果赵元容不去再问话,纪宁甚至也不会去主动打断这种宁静,桥下的流水声都会听的很清晰。
“再过几日,北方就要上冻了,纪公子来自于江南水乡,不知可还能适应这里的天气?”赵元容突然答非所问,说了一句。
“还好。”纪宁点头,“虽然北方的天气有些寒冷,但如今还未到最冷的寒冬腊月,始终还能承受。再者说来,平日里寒冷可以不出门,躲在屋中潜心读书,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却不知赵公子回到京城之后,是否会适应北方的寒冷?”
赵元容稍微琢磨了一下,才知道纪宁所说的话中,暗藏深意。
赵元容所说的寒冷,是天气的寒冷,而纪宁所说的寒冷,则是京城时局的寒冷。
这二者之间是有本质区别的,赵元容道:“纪公子怎知北方定有你所想象那般寒冷呢?在下回到京城之后,似乎感觉是温暖如春,或许是自小便习惯生活在此,适应了这种天气和生活吧。”
“哦。”纪宁点点头,“赵公子回到故地,实在是可喜可贺,看来在下不便打搅,这就告辞了!”
纪宁的态度有些冷漠,这次是他主动停下来,等赵元容过来后,二人就时局交换一些意见,没想到赵元容刚来就给他摆架子,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那他觉得就没必要跟赵元容在这里打马虎眼,最多是马上分道扬镳,在会试之前不见面就是了。
这态度就好似在说,你赵元容不是能耐吗,有事情自己去解决,何必总来请教我?在金陵城请教也就罢了,现在到了京城还来烦我,是觉得我的意见都是免费的,你能抓个免费的壮丁是吧?
纪宁转身正要走,赵元容喝一声道:“站住!”
“公子还有事?”纪宁好奇问道。
“纪永宁,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我来问你话,是想看你究竟知道了多少,你现在不跟我说实话,今天又在天香楼私自行动,等于是将自己陷于险地,我现在来帮你,不是来害你的,你居然还不领情?”赵元容用威胁的口吻道。
纪宁微微一笑道:“那在下还真的要多谢赵公子的好意了。但在下同样也明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京城的天气有多寒冷,在下只需要躲在自己的茅草屋里,哪怕外面再狂风大作,我独逍遥便可。赵公子,告辞了!”
之前在金陵城时,纪宁每次见到赵元容都会很客气,但这次他的态度大相径庭,因为纪宁现在的目的,不是去牵扯进权贵的争斗之中,这对他未来的前途没半点好处。
纪宁可不认为赵元容是未来的储君人选,即便是,他也不想从赵元容这里获得什么政治便利,因为他不想去利用自己的见识和才学,去给别人出谋划策,他只是想安定过几天生活,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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