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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春善堂,残忍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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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勺这才开动起来。

    “对了,等你脸上的过敏红点彻底消除之后就不要用盐水洗脸了,你洗脸的时候盐水没有碰触到伤口吧?”莫颜抢着付了账用手绢擦去了嘴角的汤汁这才回苏半曦的话,“没有,你还真当本小姐是个傻瓜了不成,这么长的一道伤口已经够让我好受的了,再碰到盐水的话你是想疼死我啊!每次洗脸的时候我都会很小心的避开伤口的。”

    对于莫颜又开始口是心非苏半曦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叶桑倒是看了一眼莫颜,也没有被她脸上那道狰狞并且开始结痂的伤口吓到,莫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说是不在意那都是骗人的,要不然的话这段时间她又怎么不出门呢,不过这小孩儿挺有意思的,寻常人看到她脸上的伤口都会惊讶一下随后便是远远绕开:“诶,你还没有告诉我他是不是你弟弟啊?一点都不怕我脸上的伤口。”

    “我弟弟叶桑,你伤口又不是有毒为什么要怕,对了,我正在做美颜汤药有兴趣的话明天再来找我,先给你试试看。”说完苏半曦就站起身准备回去了,出来得够久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指不定晋周和赵氏会担心成什么样。

    莫颜也没有拦她,虽然在听到美颜汤药的时候眼眸迅速闪烁了一下,随后微微抬了抬下颚:“既然你都邀请我了,不去的话免得你尬尴不好意思,那我明天就登门打扰了!”语罢就转身离开,潇洒的不得了,杏黄色长衫给她的背影增添了一丝暖阳般的明媚,还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连打扰这种话也能被她说得这般暖意盈盈的。

    叶桑扭了扭头,“那个姐姐真怪!”

    苏半曦带着叶桑往回走一边对叶桑说道:“她其实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但是她的话语和动作都是好的,如果以后小桑你发现有人说话举动都是一套一套的话那就不是口是心非而是口腹蜜剑了,这种人千万要当心。”

    叶桑哦了一声默默将苏半曦说的这些话记了下来,这让他以后的道路仕途都走得极其顺当,也给了他很多人生启示。

    等回去的时候晋周已经从南街回来了正在院中躺椅上好不自在的休憩着,赵氏现在应该在厨房准备饭菜,奴伯伯则是将温热的清水端到晋周的手边,方便他醒来渴的时候喝,到了书斋关门的时候叶望早早的收拾好了,也将今日所赚来银钱的账目放在了晋周的手边就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在这里虽然没有钱赚,但是生活却是这般的让他自在舒适,让他的骨头都开始有点懒散了。

    宁晨也下了工换好了衣服走出门来,看见苏半曦回来便松了口气,扬着浅浅的笑意快步走到苏半曦跟前,抬手先是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见有些温热便忧心忡忡道:“曦曦你就不能等天气凉爽一点在出去嘛,你看看热得满脑子汗水,厨房有些温水我端给你擦擦脸。”

    苏半曦抬手揉了揉晴明穴这才拍着叶桑的脑袋让他也去用温水洗洗脸会凉快一点的,等到宁晨伺候着苏半曦擦完脸和手,赵氏已经做好了饭菜,大家坐在一起欢快地用完了饭,苏半曦和晋周才将今天两人探讨出来的结果告诉了众人,赵氏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她也不懂,只是让他们看着办就行了,奴叔一直跟在晋周身边对于生意上的事还有颇有些心得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众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宁晨和叶望的身上。

    宁晨沉默着没有说话,一双如墨般的眼瞳明明灭灭让人看不透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而叶望则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已经想的很是周到了,我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只是说一句曦子你们想要把药膳坊开起来的话还得去衙门弄个文证出来,而且每年都要上缴一百两的税银,但是头三年是不用上缴税银的,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曦子你想出来的药膳独特又具有药效,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来光顾的,只是这样的话你有很多要忙的活计,光是桌椅板凳厨具招揽小二厨师这些就足够让你头疼的,我没啥特长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曦子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成为你药膳坊的账房先生吧!”

    叶望此时此刻脸上散发出来的光彩耀目自信让苏半曦一笑接口说道:“其实就算叶叔叔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的,我还想着怕叶叔叔不肯答应曦子来委屈做个小小店铺的账房先生呢!那既然如此就委屈叶叔叔先做个账房先生了。”

    “只要曦子不嫌弃叶叔叔就好,叶叔叔哪敢嫌弃我们的小药女曦子啊!”叶望显然也是知道苏半曦这个称呼的,一说出来大家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个个轻笑出声,苏半曦倒是有点郁闷了,嘀咕道:“什么不好,偏偏叫个小药女,听起来就跟小妖女一样!”

    晋周倒是不怎么想,而他也没有想到苏半曦的医术竟然独特到了这种地步,小药女光是这个名头打出去,哪怕是没有见过苏半曦的也会闻声而来的,而且他也相信苏半曦的头脑,能够想出以药膳开店的,估计就只有她一人了,不过她这份气魄倒是令他折服。

    偏头见宁晨还在沉思着什么,晋周不由推了他一下,等宁晨回过神来才说道:“大家伙儿都在这里说得热火朝天的,你这小子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在想些什么呢?”说着还特暧昧的冲着宁晨挤了挤眼睛让宁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倒也没有说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对上苏半曦略带担忧的眼神也只是一笑。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晨的房门才静悄悄的被拉开,单薄纤瘦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投射在身后的地上,而院落中也坐着一个人,宁晨轻叹一口气,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曦曦,虽然他也没有想过这件事要瞒着她,只是他不好开口说出来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一直心不在焉地,随着苏半曦的伤势痊愈宁晨的沉默寡言就越发让苏半曦在意,今晚见他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看书也看不进去半个字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就知晓今晚他肯定要出来,就和赵氏说了一声穿上衣服就起了身坐在院子中等着,果不其然身后轻轻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

    宁晨走到苏半曦身边,挨着她坐下,视线却是追随着天上的明月带着淡淡忧伤的语气开了口:“曦曦,马上就是盂兰节了,我想,我想我爹娘了!”虽然宁晨对他们的记忆已经不深了,但是宁晨却始终忘不掉他们,盂兰节就快要到了,他想回去拜祭一下他的父母,只是一想到他父母的死,宁晨就止不住地怨恨和悲哀。

    苏半曦被他身上突如其来的怨恨怒火和凉凉的悲哀惊了一下,她对宁晨父母的事不怎么清楚,甚至都没有听宁晨主动提起过,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反而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让苏半曦冰凉的手抓住了宁晨微微颤抖的手企图平复下他暴怒高涨起来的情绪,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叫着他的名字直到宁晨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脑袋靠在苏半曦的肩头,只不过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流露出来,平静得让苏半曦惊骇和心房细细的疼楚。

    她对宁晨一点都不了解,不管是原来那个傻傻不知事的宁晨,还是现在这个轻邪聪明到了极点的宁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宁晨一提到他父母的死就会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绪外露,浓厚的令人心惊的怨恨,高涨的怒火和凉凉掩藏在怨恨怒火之下的悲哀,一切的一切都是苏半曦所不能明白和了解的,但是看宁晨的这个样子她也没有问出口,怕更加刺激到宁晨的时候。

    “曦曦,曦曦,我好恨好恨啊!”突兀地宁晨蹦出这样的话来,没有咬牙切齿,更没有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在诉说,但是离他这么近的苏半曦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怨恨,怒火,悲哀和无力的自嘲,让苏半曦顿时心疼起来,抬起手就搭上了宁晨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更加靠近自己,想要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宁晨她在,一直在他身边。

    鼻尖缭绕着苏半曦身上特有的薄荷清香味和药材香味让宁晨的脑子清明了一下,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和苏半曦贴得更近,感受着从她身上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暖,让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说道:“我记不清是我几岁时候发生的事了,那个时候可能是刺激过头了,以至于后面都是呆呆傻傻神志不清的样子,不知道反抗不知道回击只能任由方家兄妹两个欺负,加上年纪小力气也小,没有吃的每日只能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认识晋叔叔和奴伯伯,就这样一直与他们保持着陌生关系直到脑子彻底恢复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有些事不是我想忘就能忘记的。”

    宁晨的这席话让苏半曦听得懵懵懂懂满脑子雾水,但还没有等她询问出声,宁晨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让苏半曦惊骇不已,握着宁晨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面色变得更加冷冽,胸口也剧烈起伏起来,也索性肺腑伤得不太重加上每日食疗调养着并没有过多的痛楚,但是再多身体上的痛也比不上内心那突如其来涌上来的酸涩剧痛让她嘴唇轻微的贴上了宁晨的脸颊想要说什么来安慰他,但是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

    “或许是五六岁的样子吧,那天我父母想要带我进镇和晋叔叔一起过小年,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成为了我父母永远的忌日,什么暴病而死什么突发隐疾根本都是骗人的,都是王翠方生他们两个害死我爹娘的,要不是他们起了贪心我爹娘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他们。”宁晨说着说着嘴唇就开始颤抖起来,要不是因为双手都环住苏半曦的肩臂的话只怕早就紧握成拳了,不过这样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额角青筋爆出,双眼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苏半曦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等待宁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心里清楚也明白,现在说什么节哀顺变不要伤心难过这话都是无力且苍白的,宁晨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安静听完他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痛苦的人,她所能做的只能是无声的陪伴,用行动告诉宁晨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王翠方生和我爹娘起了争执,最后竟然大打出手,我娘怕伤了我就把我藏在柜子里面,未关合的柜子缝隙让我目睹了王翠方生是怎么杀死我爹娘的,又是怎么从慌乱过后变得冷静处理我爹娘的尸体,又是怎么商量变卖我家的房地,他们一直在屋子里面没有离开,我也没有出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当时王翠方生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宁晨说得很是淡然无波,但是他那双瞳孔却在月色的照映下折射出更多深沉诡谲的墨色,眼眸深处流转开来的恐怖怨恨苏半曦没有看到,而宁晨也自然不会让苏半曦看到的,他不想吓到她,所以很快便收敛起来。

    “当晋叔叔将我爹娘早就交给他的铜钥匙给我的时候,记忆刹那间苏醒过来,让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若是当时我没有躲在柜子里面的话,而是出去帮我爹娘的话,曦曦,会不会结果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宁晨笑弯了一双墨色双眸反问着苏半曦。

    苏半曦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才轻微摇头:“晨晨,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时你若是出去了会不会改变这个结局,但是我只知道你父母一定很爱你,不然的话也不会将你藏起来,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带着他们的期望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让王翠方生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你也要答应我在没有找到对付王翠方生的办法时,你千万不要冲动的做傻事,我可不想天天去衙门看你,通融费很贵的,我一个人赚不了那么多的。”

    宁晨静笑看着苏半曦半响最后才低低笑出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轻易做傻事的,我要永远永远和曦曦你在一起,所以我不会那样做的。”他知道他父母很爱他,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些东西,只是当时给他的冲击太大了,让他回想起来一时间平静不下来罢了,虽然心中一股子冲动一直在叫嚣着让他去杀了王翠方生这两个刽子手,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这样做的话和王翠方生杀死他爹娘有什么两样,所以他要从长计议。

    苏半曦闭上眼睛消化这个事实,她没有想到王翠方生这两个人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杀人,杀死的还是王翠的亲妹妹和她的妹夫,她无法想象小小的宁晨躲在柜子中眼睁睁目睹自己父母的死亡是怎样的心理,怪不得怪不得村中每个人都在说宁晨从小就傻乎乎的,原来中途是出了这样的变故,握紧宁晨环在她肩上的手,温热的温度让苏半曦冰凉的掌心开始发热起来,还好这个人活下来了,就在她身边。

    不过最让苏半曦在意的是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察觉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十年,她想问但又怕再次将宁晨的伤口撕裂开来,所以只能沉默想着,但是宁晨却好像能够读懂她心中所想一般顺着她因为睡觉未束起的黑发,说道:

    “因为当时寒冬烈烈没有熬过那个冬天的人比比皆是,王翠方生就是以这样的烂借口说我爹娘突染风寒暴病而亡的,还说什么大冬天的不宜举办丧事就草草的将我爹娘的尸体下葬了,至于我先是被村长带着,最后王翠打出亲情牌说我是她妹妹留下来的唯一孩子就把我带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当时他们觉得我年纪小不记事,加上当时的冲击力有点大让我回不过神来,问什么都答不上来,再加上村长会时不时去王翠家看我这才让我免遭一死,但是王翠方生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下手,因为我爹娘都死了,我要是在这样没了命的话,王翠方生铁定逃脱不了,或许他们认为既然杀不了我灭口就把我看管起来,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时我年纪过小目睹父母死亡没有人开解,再加上仇人就和我生活在一起一时间接受无能变成了傻子,但就是这样她们也不敢让我和晋叔叔有接触,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记不得晋叔叔了,不过现在想起来才明白那么爱财的王翠芳生为何不要晋叔叔的银两,怕我是装的怕我将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晋叔叔,这才拒绝晋叔叔的银两。”

    苏半曦不想再听下去了,这无疑是将宁晨的伤口活生生的撕裂开来让他再一次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可是宁晨却一直一直说下去不停歇,像是要把这些年来一直压抑的痛苦在今天全部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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