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见面。
当王学谦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心中有点纳闷,这张脸有点熟悉啊!
在后世的学校里,走廊中,有过一段时期流行悬挂各种名人,高尔基的名气足够响亮。而且长相非常有特点,虽说没有爱因斯坦更特别。但也很好辨认。而且画作比照片更加好的一点就是,画作着重的是人物的特点。而不是细节。所以第一眼,王学谦就觉得对方很面熟。
“先生,这位是……阿列克塞?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小说家,乌里扬诺夫最忠实的朋友。”
“王学谦,民国外交次长。”
介绍都很短,不过双方都在短暂的打量对方,突然,王学谦心中惊叫:“我靠,这不是老高吗?”
老高是谁?
在后世的华夏,这位的名字响彻神州大地,在苏联名人之中,仅次于列宁和斯大林。那浓郁的大胡子,杂乱的生长着,标志性的大鼻子,一双过于犀利的眼睛,仿佛像是一头警觉的狮子……
当然,王学谦一把抓住老高的手,亲切的喊道:“同志,终于等到你了……”这是不对的,到时候高尔基肯定会纳闷,他就算当面不点破,也是暗地里鄙夷:“别脸上贴金了,你是资本家,和我是哪门子的同志关系?”
但不得不说,见到高尔基,而且还是真人版的高尔基,让王学谦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其激动程度甚至不下于和罗斯福第一次见面。
原因很简单,罗斯福再出名,成就再伟大,也是美国人的骄傲。后世的学校里也不会挂‘老罗’的画片,但是高尔基就不一样了,这位可是‘革命斗士’,名字响彻神州大地。再见面之前,王学谦还突击了一下俄语,虽然不太流利,但也能说上几句,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样的见面太过平常,于是他开始用不太标准的俄语朗诵: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不得不说,王学谦的俄语很不标准,以至于一开始高尔基并没有听出来,等到海燕、闪电的出现,他的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东方人,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对方竟然在朗诵他的散文诗《海燕之歌》。
文人,是一个容易激动的团体。
高尔基仿佛像是回到那个年代,那个黑暗中年代,心中的狂热情绪被唤醒,想要冲破黑暗的力量从心底腾起……在王学谦朗诵过半的时候,他加入了进来:“……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一堆堆乌云,像黑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最后一句,是两个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声音响彻整个庄园。这让从莫斯科赶来的翻译,眼神没落的看了一眼王学谦和高尔基。心中哀叹:“懂俄语,早说啊!”
说完,两人仿佛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为了这首诗,我们应该去喝一杯!”
“要有烤肉!”
虽说彼此交流都有点困难,但是喝酒的时候。谁管他呢?
接下来,高尔基忘记了他的身份,在王学谦可以的引导下,两人热烈的谈论诗歌。从莱蒙托夫的《我独自上路……》到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拜伦……
一方面,两个拼酒的男人都已经醉醺醺了,还高亢的朗诵叶赛宁的《不惋惜,不呼唤。我也不啼哭》:
不惋惜,不呼唤,我也不啼哭。
一切将逝去……如苹果花丛的薄雾
金黄的落叶堆满我心间
我已经再不是青春少年……
就像是两个闹事的青年,在维也纳的大街上肆无忌惮的蔑视着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规则。
王学谦知道他的诗歌,熟悉他挚友叶赛宁的诗歌,在高尔基的眼里,王学谦的身份变了,变成了朋友。是兄弟。
两人说到高兴之处,纵声大笑。高呼:“干杯!”
这下可急坏了高尔基身边的那个翻译,其实高尔基是特使的身份没错。但是真正传递官方消息的是翻译,而不是高尔基。但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高尔基还会记得在国内的嘱咐吗?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王学谦疲惫的睁开眼睛,陈布雷听到房间有响动,急忙推门进来:“先生要喝水吗?”
王学谦拍着脑门,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
好像和老高见面了,嗯,对方的各自很高(这不是重点),后来去喝酒了……
想来想去,仿佛记忆中缺少了什么东西,王学谦这才抬眼,眼眶里充满着血丝,问道:“布雷,昨天我都说什么了?”
“这个……”陈布雷心说,好家伙,昨天都差拆房子了,您老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可是真要问他昨天王学谦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明白,翻译告诉他的内容就是王学谦和高尔基两人一个劲的朗诵诗歌,有俄国的,也有英国、德国的……
王学谦一阵紧张,问:“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陈布雷苦笑道:“我们的翻译告诉我,您和特使先生朗诵了大半个晚上的诗歌,然后都醉倒在庄园里。”
“只有朗诵诗歌吗?”王学谦重复道。
陈布雷肯定的点头道:“没错,只是朗诵诗歌。”
“那就好!”王学谦拍打了一会儿胀痛的脑袋,顿时放下了紧张,他就怕在酒桌上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造成外交上的麻烦。可既然什么事都没有,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心有余悸的王学谦暗自庆幸道:“万幸那!以后再也不和老毛子一起喝酒了,这家伙,差点没死在酒桌上。”想起高尔基,多问了一句:“俄国的客人怎么样了?”
高尔基的消息也是陈布雷早上听到的:“高尔基先生住院了。”
“喝酒喝的?”
“好像是这样!”陈布雷无语道。
王学谦有点难以置信,他竟然在酒桌上拼到了高尔基?
这是真的吗?很快,陈布雷就解开了谜底::“听他的秘书说,他好像有肠胃病,回到住处之后就开始疼痛,急忙送去了医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