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件事时,整个人就仿佛与之融为一体。
旁人都是学习,是从外界触摸,而张婉却是置身其中,从内心体悟生发。
这种玄妙的感觉十分特别,又不能为外人道也,张婉惊奇之余就更加喜欢听礼课了。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知识,但是先生讲起来完全和在家中听先生讲解时不同,给她一种全新的启迪。
身为现代人的张婉其实对礼节这一套很不感冒,适度的礼节当然可以,但是繁复的无用的搞一些噱头的只用于桎梏人身的礼节,实在是没劲,这就是统治阶级用来约束人的利器而已。
但是当她深入了解之后,发现这些礼节似乎暗合某种天道,越沉浸其中,越是玄妙,越是着迷。
着迷了的张婉几乎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礼课上,其他课都不上。一开始还有很多人跟她一起,渐渐的,大家都不耐烦了。都是十几岁的年龄,谁耐烦一天都坐着不动,听人讲枯燥无味的礼节。连李承和白洛这等别有用心之人都受不住了,不再来上课。
最终,礼课上只剩下张婉一人。
这日还是照常的讲课,讲到一半时,先生突然停下,目光温和地看向张婉,“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这么快?”张婉惊讶,她知道书院的先生都是流动的,也不知敬丘仙长是从哪里请回来的隐世大儒,通常住下一个月左右就会离开。有的先生会再次出现,有的则永远不会再见。
所以书院的学子们都是如饥似渴,疯狂汲取知识,错过一个也许就再也不会遇见了。
可……张婉不解,这不是才过了七天吗?先生这么快就要走了!
仿佛知道张婉心中所想,先生微笑,“我这次来根本没抱有希望,却没想到老天送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居然有学生听懂了我讲的课!”先生笑眯眯的,眼中却满是得色,嘿嘿,如果被那帮老家伙们知道,一定会羡慕死他。
他们来了那么多次,却一次也没遇到,他只来一次,就遇到如此灵慧的学生。
“丫头还没学炼气功夫吧。”先生捋了一把长长的胡须问道。
张婉恭敬回答,“玄静仙姑说我们身上有浊气,要承受一个月的灵气滋养,才可学习炼气功夫。”
“哈哈哈。”先生表情不屑一顾,显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别听那老道胡说,什么身上有浊气,无浊不生人,没有浊气那就不是人了,他那是诳你们呢。”说到这,先生语气转为诱哄,“不然小女娃娃跟我学吧,我的炼气功夫比那臭老道的好一百倍。”
他开始揭敬丘仙长的老底,“那老道就是笨,当初他师父留下的炼气功夫,他学不会,偏要改良,如今成不了大道,看他怎么哭。”
先生幸灾乐祸,“学老夫的吧,老夫的炼气功夫比他师父当初留下的还要高明。”
“好,谢谢先生!”张婉毫不犹豫,立刻行拜礼。
见她连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先生哈哈大笑,“丫头这么快就答应了,不怕老夫诳你?”
张婉眉眼清亮,慧心通明,神态落落大方,“学生遵循本心。”
先生一愣,而后一拍大腿,笑声朗朗,“好,好,果真是有慧根。”
虽说是肯定了张婉,但先生恶趣味依旧,跟张婉挤眉弄眼:“那丫头就不怕臭老道生气?”
张婉低笑一声,“仙长心胸似海。”
“真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先生笑道,“好,丫头也算是与老夫有缘,今个,老夫就将这炼气功夫传授与你。”
说着他右手一点,一道灵光突然涌入张婉脑中,接着记忆里就出现一篇炼气功夫。
张婉都惊呆了,难道她是穿到了玄幻世界。
见她那震惊的小模样,先生笑,“丫头也不用太过吃惊,这炼气功夫练好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是可以的,但要得道成仙却是难了。”
张婉平复下心神,向先生行礼,“学生谢先生指点。”
“不用多礼。”先生起身,拍拍她稚嫩的小肩膀,“传你功夫也是缘分一场,望你好自珍惜。”说着负手离去,渐渐消失。
先生离去后,张婉冲着先生离去了方向恭敬地三叩首,刚起身就感觉神台清明,身心一片通达。
在安静的空无一人的礼课书堂,张婉开始细细研习先生传给她的炼气功夫。
也不知是蓬莱山灵气浓郁,还是因着她这具身体的玛丽苏加持,短短半个时辰的工夫,她就成功引气入体。然后遵照功夫用气一点一点养护身体。
可能是因着她刚开始,能运转灵气的时间不长,只一会,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所谓欲速则不达,她一向遵循本心,既然身体承受不住,那就停下来修习片刻,待明日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