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末日online的赢家（二十三）

的肩膀，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和你妈，我们在你和思轩之间，选择了你！”

    唐轩回视唐父，眼中渐渐有了一些光亮，唐父松了口气，沉声道：“‘称王之战’的胜利将属于你。”

    话音刚落，见唐轩又露出些讥讽的神色，唐父抿紧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直截了当地道：“上面打算对他采取特殊措施了，‘称王之战’的胜者只能是人类联盟，我已经同意了。”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那个有着莫名其妙特殊情怀的中年男人再怎么不愿意，为了确保人类联盟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们也不得不启用那个卑劣的计划。

    而如果要这么做，事前当然是要跟唐父通个气的，而唐父也正如那个稍年轻的男人所想，根本没怎么犹豫就欣然同意了。

    唐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父话中的意思，他的眼中一瞬间爆发出狂喜，连声问着：“真的吗？真的吗？”其实唐轩还想问什么叫“采取特殊措施”？上面会对唐思轩做什么？

    他脑中一瞬间冒出许多肮脏的猜测，但唐轩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有把话问出口，毕竟就算唐父在他和唐思轩之间选择了他，但要说唐父对养了二十多年的唐思轩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完完全全是把唐思轩当作唐轩的替代品？

    这不可能，唐思轩在唐父唐母心里的地位虽然不如唐轩，但那到底也是他们的儿子，说一点感情都没有谁信呢。

    所以唐轩在唐父唐母面前，其实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对唐思轩的嫉妒、厌恶，以及——他对唐思轩的恨意。

    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压抑，总是会露出一些痕迹，唐轩那点道行，别说是唐父，就算是唐母都能看出他对唐思轩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只不过，因为愧疚？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们都选择性的忽略了那些罢了。

    可是现在，唐父看着唐轩毫不掩饰的狂喜，和那狂喜之下的幸灾乐祸，突然不太确定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选择了这个在外流浪了二十多年，没有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儿子，抛弃了那个被他当作继承人教导了二十多年，曾报以全部期待的儿子，这种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个好不容易被找回来的儿子，真的值得他这么做吗？

    但是不管唐父再怎么动摇，都已经来不及了。

    决定已经做下，这个时候说后悔？

    迟了。

    第二天再上线时，所有人都发现了唐轩的变化。安琪的人生在十八岁那年就被毁了，然后在十九岁那年彻底崩坏。

    失去了一只眼睛，失去了大部分家人，还遭受到唯一活下来的那个的背叛，挣扎着活下来的安琪心里唯一的支柱就是复仇。

    为了复仇，她像一只恶心的蟑螂一样生存在末世。为了活着，她除了吃人以外什么都干过。

    她能面不改色的吃下不知道沾了什么恶心东西的食物，她也能心无波澜甚至略带享受地夺走一条条人命，没有什么肮脏事儿是安琪那五年没干过的，“不吃人肉”成了她最后的人性和底线。

    但是这样活得越久，安琪就越茫然，她努力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复仇，如果能复仇，她什么都愿意干！但是已经发现自己的异能出了问题的安琪，心里其实特别清楚她没有复仇成功的可能性。

    最后自爆时安琪是不甘的，但未尝没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

    谁知道她最后竟然没死成？

    求生的本能已经深深扎进安琪的脑子里，既然没死成，而且还有复仇的机会，那就好好活下去，她当时想的就是那么简单。

    但是她渐渐发现，她想得太简单得过头了。

    她以一个早已死去的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世界中，看着曾经的自己一点一点成长成她不认识的模样，看着她珍视的家人们一点一点脱离了曾经的命运，看着她深恶的仇人们一点一点跌落云端……

    她是满足的吧？她曾经想要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她应该是满足的，然后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那个世界。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安琪应该在离开了那个世界后绞尽脑汁、努力完成任务、以求回到那个世界和家人团聚，但是安琪并不想那么做，一点都不想。

    她能以什么身份回去？她已经当不了安瑶了，要以安琪的身份回去吗？那个虚假的，系统制造的合理身份？

    她离开时系统消除了那些她造成虚假记忆，然后她回去，系统再把虚假记忆植入到家人脑中？

    不。

    她不愿意，她现在虽然将自己称作“安琪”，但是她其实并不想让自己变成“安琪”。对于活在系统空间里的她来说，“安琪”只是一个代号，一个称呼，但如果她真的作为“安琪”回到那个她出生的世界，她就会从此变成“安琪”。

    她不想这样，她不应该这样，她又不是什么安琪，她才不是安琪！

    她当不了安瑶了，她也不是安琪，她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谁，也无处可去，幸好系统还能给她一个前进的目标，所以她也便机械性地听从系统的命令罢了。

    三爷看不惯她似乎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但是，她却嫉妒有明确目标，并仍在为之努力的三爷。

    天知道她有多嫉妒他，即便她根本不了解他曾经历过什么，现正祈求着什么。

    ……

    昏暗的房间里，唐轩靠着床边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打着，熄灭，打着，熄灭。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时不时窜出来的火苗，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明天“称王之战”就会正式开启，下线前，所有他在游戏里认识他的人都鼓励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着人类联盟会获得最终的胜利，而他，会成为游戏中的王。

    ……

    别开玩笑了。

    他们这么跟他说，他们自己信吗？

    或许他们之中有人确实是真诚的期盼着唐轩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但是更多的人简直连违心的伪装都敷衍，他都不用仔细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