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席琛看到这一幕,瞳仁一缩,他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猛地转了个弯。
车子的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在黑沉沉的夜里格外惊心动魄撄。
转弯之后,车子不受控制的撞向了一旁的护栏,撞上护栏的前几秒,席琛用一只手拉过一旁的女人护在臂弯里,紧接着,车内的两人因为超强的冲击力和惯性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身后,失控的货车直直的冲向了另一辆跟在他们身后的货车,砰的一声巨响,两辆大型货车相撞在了一起,成功阻止了那辆失控的货车继续前行。
霎时间,鸣笛声此起彼伏骤然响起,车头也渐渐冒出了白烟偿。
席琛护住女人头部的手臂被撞的没了知觉,而他晃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去问身旁的人:“小衿,有没有受伤?”
突如其来的事故,子衿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撞的震动了一下,她懵了好几秒,身旁的男人轻轻摇了她一下,方才回过神。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点小疼,但没什么大碍。
想起男人刚刚护住她脑袋的而一幕,子衿担忧的看向他:“我没事,你呢?”
话落,男人勒紧的心,倏地一松。“没事。”
他动了动十分酸疼的手臂,目光透过后视镜,隐晦不明的看向身后的“残局”。
缓了一会儿,脑袋没那么晕了。
席琛推开车门,对子衿说:“待在车里,我过去看看。”
子衿一惊,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袖口:“你小心点。”
对方很明显是冲着他们的命来的。
男人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席琛朝事故现场走过去的时候,被撞的大货车司机刚好从里面爬出来,他的额头擦破了皮,还能站起来,应该也没多大的问题。
货车司机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看到眼前两辆报废的货车明显已经丢了魂,一想到里面还有贵重的货品,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正在想要怎么办的时候,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席琛。
他眼珠一转,觉得可以找个替罪羔羊,这么一想,他已经冲上前去,骂骂咧咧:“诶你这人是怎么开的车,拐弯也不提示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的东西……”
货车司机在看到男人眼底的阴郁时,怔了一怔,后面还想说的话,全数默默的咽进了肚子里。
男人此刻的模样,就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撒旦。
通身,都散发着死亡而冰冷的气息。
没了刚刚的气焰,他看到步步逼来的男人,有点畏惧:“你、你……”
席琛冷漠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尔后,径自朝事故的位置走去。
两辆大货车都被撞的支离破碎,现场有点壮观。
地面上很多碎玻璃渣子,男人澄亮的皮鞋,踩在上面,绕过车尾,拉开了那辆失控的货车车门,里面,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席琛站直身体,抿紧薄唇,犀利阴沉的眸子,环顾四周。
没有肇事者,没有闭路监控。
很好。
他的薄唇,扯出了一抹弧度。
掏出手机,给时砚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就挂断了。
男人收起手机,回过身的时候,子衿正朝他走来。
脚下一顿,他走过去,皱眉:“怎么下来了?”
子衿看了一眼男人身后的场面,又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轻声:“我不放心。”
席琛一顿,旋即笑了,“没事了,等警察过来录完口供就回家。”
“你的手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小衿,你忘了我是医生吗?”
“可是……”那么大的冲击力,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我惜命,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说。
男人已经这么说了,子衿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了。
她哦了一声,眉头的堪忧却没有消散一丝一毫。
到底是谁,想要至他们于死地?
……
录完口供,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刚进门,换上鞋,席琛就催促她:“早点休息。”
折腾了一晚上,子衿明显也疲倦了,她点了下头,“你也一样,别忙太晚了。”
席琛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目送女人进了主卧,才进了书房。
时砚的电话很快便打了过来。
男人倒了杯热水,走到落地窗前,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样?”
那一头,时砚正拧着眉,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上刚刚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找来的闭路监控。
他说:“你猜的没错。”
席琛轻抿了一口水,杯子上冒着白色的热气,他的眸子有点朦胧不清。
时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事故现场没有监控,但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在距离事故现场不远处的一间24小时便利店外面有一个,监控显示的画面,货车从白天就一直停在那儿没动过,可是在你们出意外的前十分钟,它突然启动了。”
“看到是谁了吗?”
“死角。”
时砚顿了顿,问:“对了,你和嫂子没事吧?”
手臂的疼痛无法忽视,席琛却只是嗯了一声。
时砚没听出异样,在那头骂道:“那就好,这些个挨千刀的,怎么每天都闲不住。”
是啊,怎么都闲不住呢。
一阵沉默过后,席琛突然说:“时砚,美国那边的邀请,替我转过他们,我会如时赴约。”
男人尾音落下,那边,正坐在电脑前的时砚蓦地一怔,他定了定,惊愕:“你确定?”
席琛放下杯子,靠在书桌旁,从薄唇缓慢的吐出三个字:“我确定。”
时砚皱了皱眉:“席大少爷,你知不知道这次参加史密斯夫妇金婚的邀请名单上都有谁?”
他继续说:“博宇的CEO顾子默,我听说他会带你老婆去现场,你也不怕到时和他们撞到一块了?”
“怕又怎么样呢。”
席琛的食指,轻轻的敲着实木的桌面,声音喑哑,平静的说:“那群人已经蠢蠢欲动,席教授的身份,保护不了她。”
时砚一顿,他又说:“时砚,我怕她会因我出事。”
今晚的车祸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开车的人不是他,她会出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隐隐藏着压抑,时砚抿了抿唇:“席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好不容易才全身而退,勉强过上平稳的日子,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走进那片沼泽里。
席琛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嗓音很低,很低:“有些东西,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范围了。”
比方说,爱她。
时砚知道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任谁都改变不了。
微微叹息,“好,我会帮你转告的。”
说完,他又记起了什么,声音变得有点凝重:“听说宋娇阳死了。”
“嗯。”
男人轻敲着实木桌子的手微微一滞,他抿了抿唇,从菲薄的唇里溢出四个字:“意料之外。”
时砚陷入了沉默,宋娇阳突然坠楼,的确是意料之外。
“他们是想把能威胁周荣生的人都除掉吗?”
“不。”席琛勾唇,声音如同蛰伏千年的寒冰一样,冰冷:“他们是想将罪名扣在我身上。”
时砚心头一惊,他错愕:“你是说,他们想借这个机会让周荣生恨你?”
席琛轻笑,没有说话。
人一旦恨啊,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也是时候,要清理一下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了。
……
翌日清晨,子衿早早起床,刚从楼上下来,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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