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找我家姑娘。应该比我们荣国府的那帮子可靠些吧,要知道我们府里都是离了主子的视线就懒的动的。”一边说一边用花剪子把帐子剪成布条。
前因后果一说,那女人才放松下来,可是你不要放松到要昏迷啊,紫鹃赶紧喊:“千万不能睡过去,睡过去就麻烦了。”
努力把刚才要来的药撒上,然后用帐子剪成的布条冒充绷带包扎。
把那伤员腿上的暗器拔下来,看流出来的都是红色的血,不是黑血,放心了,没毒。这刺客真不专业!哪有用没有毒药的暗器刺杀啊?
不过紫鹃还是努力挤了挤血,谁知道有没有铁锈什么的啊?
这时候,一个高胖的女人进来:“姑娘要我做什么?”
“先帮我捆伤口吧。扶一下伤员,对,就这样。”果然是厨娘对血还算免疫,就是东西有点粗暴。
紫鹃又问:“开水准备了么?”
“准备了。我就是为了把锅刷干净才这会子才来的,那些小厮刷不干净。”那厨娘倒是稳重,这么诡异的场景。也是按部就班,按吩咐尽忠职守的做事。
这时候,又听外头喊:“大夫来了。就是街上坐堂的张大夫。”
那伤员王妃说:“不能让他进来。不能让外男进来。”
“可是那是大夫啊,您现在的情况,不看大夫不行啊。”紫鹃赶紧劝。
那伤员王妃真的贞洁:“我就是死也不能让外男看见这个样子。”
怨不得卫若兰只在外头说,而不是直接请大夫十万火急的来救人。
紫鹃看看被自己撕坏的帐子:“我请卫公子再找个帐子来。”
那王妃点头:“可是也不能让外男看我的身体上的伤。”
紫鹃其实有数了,这王妃身上的伤看着瘆人。其实没那么可怕,起码一时不能致命,要不能坚持到现在。可是还能坚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紫鹃想了一下,古代小说上怎么写的,就对好容易回来只拿了一小块布料的小丫鬟说:“你去找你们老爷要个新帐子。没有新的。把其他的拆下来也行,反正拿一个来。快。”
又低头对那王妃说:“要不把槅门关上,让大夫在外间,我说伤情,让大夫诊断,然后给用药,我来上药,您看行吗?不让外男进来,只是让他听病情。用药,外伤应该行吧。”
这个王妃同意了:“可以。”
然后紫鹃就让婆子去通知外头,和关上槅门。
没外科知识的紫鹃以为不过是指挥自己洗个伤口,上个药,捆个绷带呢,结果哪里这么简单。居然还要缝合伤口。
紫鹃让厨娘准备的盐水,用上派场了。不过洗伤口挺疼的,这女子居然咬着牙不出声,紫鹃看的嘴唇都咬破了,赶紧掏出手帕:“您咬住这个吧。我洗好没用过的。”
那女人倒是满意紫鹃的体贴,咬住手帕,一声不出。
然后缝合伤口,那厨娘端着水盆出去,拿了医箱回来,外头那大夫让紫鹃缝合,听声音是个老大夫,老人很慈祥的安慰紫鹃说:“就像姑娘平时做针线那样就好。”
结果“井”字特性(就是横竖都是二)的卫若兰少爷加了一句:“虽然叶姑娘你针线不好,不过不要紧张就能缝好的,我妹妹都会缝东西,她说比绣花容易的……卫若兰少爷,我没得罪过您吧?
倒是已经自己拿下了嘴里的帕子的那伤员听了一笑,虽然一笑之下牵动伤口,疼的她一抽搐,紫鹃努力又给伤口上倒了一层麻痹散。
“你不擅长针线?”那伤员估计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当然也可能怕紫鹃太紧张,吃亏的还是自己,开始和紫鹃闲谈了。
紫鹃当然紧张,缝布料,和缝人肉可不一样,不过让二属性的卫少爷一闹,倒是好了许多。
紫鹃把桑皮线纫针,一边说:“男人总认为打算盘做账的女人都不会针线。”虽然我针线不太好,缝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那伤员王妃说:“会做针线的姑娘有的是,有机会缝过人皮的可是全天下没几个,凭这个你就比她们强了。”
紫鹃心念一动:“您说笑了,这样的事我不可能再说起的,我发誓。”
那女人听了这话,看紫鹃的眼神终于有了些专注:“那你打算回去怎么说?”
“我路上遇上一个受伤的人,于是帮忙包扎了一下,然后急着找我家姑娘就走了。就这样。或者您希望其他说法。”紫鹃认真的说。
那女人居然笑了:“很好,就这么说吧。”
缝人肉真的和缝衣服不一样,好容易缝上了,紫鹃看看自己的成果,这以后的疤痕一定不会好看,只好抱歉的说:“我真的不擅长针线活。真对不起。只能这样了。”
“不用计较这些了,针线比你好的有的是,但是能缝上我的伤口的就没几个了。”那女人虚弱的说。
紫鹃得到鼓励,继续缝她手臂上的伤口的时候。那姗姗来迟的太医终于到了,还不是来了一个,看来这女人真是个大人物。听着来了很多人,但是只有脚步声,没有嘈杂声。
就听卫若兰解释了一下情况。这里紫鹃也基本上缝完了,一回生二回熟么,虽然口子很大,不过缝起来也不慢,肚子上缝了二十四针。紫鹃怕缝少了,人家以为她敷衍,多了,就是不好,起码我态度端正。
手臂上缝了十七针的时候。就听外头,说要太医进来,还有什么世子进来的。
但是那伤员摇头:“不行。”
紫鹃只好说:“太医的话,我把帐子挂上。世子您也不见?”
“小姑娘你不明白,我不能让人见到我这个样子,尤其是我丈夫和儿女。”那女人坚持说。
这是什么意思,见了这样样子的我怎么办?杀人灭口?
好在那女人看紫鹃的样子,就说:“你们不同。”
紫鹃明白了,可不是她是个丫鬟。对于这些贵人来说不算人,所以不能说让“人”见到了她这个样子,好吧,你看着不算人就不算吧,要不为这个死掉太不值得了。
紫鹃赶紧说:“我明白,我不过一个丫鬟。也知道事理的,出了这个门,就没有今天的事,何况我本来就不认识您。”
那女人说:“小姑娘你太紧张了。我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的。”
紫鹃只好强笑说:“对不起,我不是怀疑您,不过我有被害妄想症,所以有点思维偏差。您不要介意。”
紫鹃缝上了手臂的伤,又上了一种那大夫给的药,上了一半才想起来:“是不太医大人们也带着药,要换成太医大人们的药么?”
“不用,有些民间的大夫的药反而更有效果。”那女人倒是个亲民的。
可是外头这喊叫声也越来越大,那什么世子对紫鹃可是不信任的很,非要进来不可。
那女人猛喝一声:“住嘴。”外头安静了,伤口也又裂开了。
紫鹃只要劝说:“您别动气,伤口又裂了。”然后对着外头说:“大夫,现在怎么办?伤口裂开了。”
于是又从新折腾一遍,进进出出帮忙的还是那卫若兰家的厨娘和小丫鬟,小丫鬟更是颤巍巍的,随时都能昏倒的样子,躺在床上流血的伤员都比她们精神。有用的是那厨娘大婶,安安静静的做吩咐的每一件事。
其实活也就是帮忙拿东西,那大婶的手脚太重,紫鹃也不敢让她缝合伤口上药,否则恐怕伤口会更大。
你说你什么世子的,带着这么多人来,就不知道你娘的习惯,不知道带几个丫鬟来?故意的么?难怪你娘防备你。
好容易处理好了,紫鹃发现手都抖了。
然后把那帐子挂上,好吧,紫鹃真一个人做不了,也不敢让那大婶帮忙,怕她压了伤员,于是那帐子挂的很“前卫艺术”。不过好歹能遮住人了。
然后紫鹃想想,回头一看,刚才仍在地上的包袱还在,就把刚才那伤员的被她用花剪子剪开的衣服藏到床底下,然后:“您不介意的话,换上我家姑娘的衣服吧。幸亏刚才一直拿进来了。”
紫鹃想的是一会儿怎么也得把这王妃搬运回去,不能光着身子吧?所以还是把林黛玉替换的衣服贡献出来吧,林黛玉要是需要,要贾探春借衣服好了,反正看着贾探春不需要替换衣服了。
等紫鹃勉强给那伤员穿上林黛玉的衣服——毕竟是伤员,最重的伤口还在肚子上的,当然不容易穿衣服了。
那女子穿上林黛玉的衣服,才确信这个精明胆大的女孩子真的是某个名门小姐的大丫环。
她当然是懂货的,这衣服确实是豪门小姐的衣服,而出来寻找小姐的时候,坚持带着小姐替换衣服的也是大丫环的职业休养。
不过这姑娘也太精明胆大了,荣国府那种地方真的能养出这样的丫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