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想赌一把。
赵安然信件中虽并未明言,言语中的意思他确是明白的。
“欲擒之故欲纵之。”
当毒瘤成长为赖疮之时,一举将其拿下比在它最毒之时伤己伤它要强许多,深剜毒瘤是要连着血肉都能割下的。
他在赌,赌这一局。
但他不会任事情随意地发展下去,故而他将范凌也带上了,范凌明面上是靖王的人,实则是父皇派在靖王身边之人,有父皇的人在,父皇绝对不会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父皇对他不如对靖王亲近,但父子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他始终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他焉能看着亲儿子势弱无依?父皇平日里向着靖王,生死之时他绝对会想着两生。
这是一场显见结局的博弈,这场赌局的胜家必然是太子。
他这样既表明了他无心争位,又表示了对陛下绝对的忠心,更是对靖王的关心与担忧。
诚然如太子所想,他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作为令陛下很是满意,他的宽容让武德陛下对他继位更是多了两分的坚定,在武德陛下心中,大乘国运昌盛,朝臣百官虽有党派之争但不会置之大乘安危于不顾。
太子为人宽厚过之,在朝政之事上并不糊涂,他绝对能治理好大乘国,况且他会在驾崩之前安置好一切,在太子身边会有能臣、贤臣、忠臣为太子效力,只要太子不糊涂地听信小人谗言,重用奸佞之臣,大乘就绝对地安稳如山。
“云非,孤有意让乐明到太子府辅佐太子,你明日一早着人到乐明那儿说与他知,以后他就是太子的近臣,太子的肱骨之臣,孤希望他能明白孤的意思。”
祝云非是领侍太监,亦是武德陛下的左膀右臂,他并不是因家贫或其他而入宫。
当年他追随武德陛下推翻前朝统治,沙场意外令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无妻无子孤身一人,除了跟随武德陛下别无他恋,武德陛下见他执意要入宫便随了他的心意。他是内宫领侍,更是武德陛下同生共死的兄弟。
他跟在武德陛下身边,日常里甚少开口言语,就是武德陛下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点头摇头,很少动唇说辞。
他少言寡语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武德陛下为人。
今日之言足见武德陛下之心意。
祝云非领命抬头看了一眼眉黛含笑的陛下,太子殿下心思陛下怕也是蒙在鼓里,当今陛下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太子殿下...绝非纯良之辈。
只是,他知道归知道,绝不会多言。
太子殿下谋划深远,这份心智、这份隐忍之心足见其勇谋。靖王殿下...至今不知太子面目,看似狠辣凶残,却是率性坦然之人,他所谓之阴谋在太子眼中仅比阳谋,他...同太子相比,真可谓是单蠢至极。
上善乐明接到宫中消息,呆滞了一瞬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口中说着众人听不明白的话:“你居然也有今天,被自己的亲儿子蒙骗,他日地下有之不知你会不会从坟地里爬出来。”一边哈哈大笑,乐明一边将信笺揉成了团扔进了火炉中,瞬间化作了一团烟灰。
既然你让我辅佐太子,那我自是要尽心辅佐。
上善乐明同武德陛下的关系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当初的帝位之争本有乐明一脚,只因武德的兄长老靖王舍弃了江山,主动承担了拦住乐明的责任,武德陛下这才在朝堂之上占了先机。
乐明对武德说不上什么心思,能看着武德憋屈受罪,他乐得看热闹,但大乘国是他同武德兄弟一同打下,他却不能看着大乘沦为他国之奴,太子殿下有治国之才更是胸中有丘壑,他比脑袋简单一根筋的靖王更适合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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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儿,可有消息了?”
赵安然瞪着匆匆掩门的菊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所想。
菊儿见姑娘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儿,也顾不得卖关子了,直接微笑道:“姑娘神算!”
赵安然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明媚的微笑,羞赧道:“瞎说什么,又不是算命先生,不过是料准了些小事儿而已,也值得你这样一惊一乍。”
安然低头,手心微托着下巴,看着菊儿的眼睛,道:“眼下表哥安心侍驾太子,一旦外公和舅舅失踪的消息传到表哥耳中,表哥怕也难以安心侍太子,我们必须要赶在表哥知晓前找到外公和舅舅,只是天下之大要找人何其艰难。”
低垂着眼眸,略带着淡淡的忧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