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名字叫做方舍得——我是方家人。”
“哦。方舍得——好名字。”蛇君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
“你说错了。”蛇君看着将军令说道。“就算我师父还活着,知道我在帮方炎做事,他也不会对我失望。你不懂蛇,更不懂蛇君一脉的传承——虽然我们贵为蛇族的君主,可是,在人类的眼里,不还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畜牲?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些人,他们几时会把我们当人来看?包括我的师父在类,他在为你做事,你不也把他当做一把杀器,一只牲口在使唤?”
“我不同,我能够感觉到方炎的善意,我知道他是真诚地在为我着想。他早就还了我的蛇之眼给我,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或者反判——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反而知道他把我当成朋友,当成兄弟。我有自由,也有尊严,而且还能够感觉到温暖,来自人类的温暖——我已经比我师父得到的丰富太多太多,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过得这么好而后悔把蛇君之位传授给我呢?我们薪火相传,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蛇君一脉能够堂堂正正地做人吗?”
蛇君说话时依然带着浓重的湘西腔,而且因为平时说话不多的缘故,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有些生涩。可是,因为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所以让别人听起来觉得他相当的诚肯,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
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足,他感激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啪——
啪——
啪——
将军令一声又一声地鼓掌,看着蛇君说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把人放了。”蛇君冷声说道。如蛇一样的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白修,说道:“或者被它们撕成碎片——”
“听了你刚才那一席话,感觉你和方炎真是一对有情有义的生死兄弟。让人好生羡慕。”将军令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你这做哥哥的日子过得舒心惬意,就没有为自己的可怜妹妹考虑考虑吗?”
将军令拍了拍手,说道:“带出来。”
话音刚落,板房的铁皮门再次被人推开。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那个女人的右腿已经瘸了,因此走路的时候极其不便,那条瘸腿几乎是拖拉在地上。脑袋低垂,长发将整张脸都全遮盖住了,让人难以看清楚他的模样。
扑通——
两个黑衣人把她往地上一丢,那个女人就坐立不稳身体整个摔倒在地上。
她好像还有知觉,身体还在蠕动着。她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是因为双手被基因手拷拷住,腿部又伤势惨重,所以尝试几次都失败了。
蛇君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高高地凸起。他紧咬牙关,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搐着。
即使他还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但是他已经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啊,那是她——几乎是他的整个人生。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十几辈子也不会分开。但是,她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男人,他自己也被他伤得心如死灰。
他以为上次一别两人永不相见,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新生活而她也应该会有她的生活。偶尔他也会想起,她去了什么地方?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过成这个样子——
她会生活的这么凄惨!
将军令看着蛇君,说道:“你应该觉得眼熟吧?或许会和你之前认识的女人有一点儿不同,但是我向你保证,她正是你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将军令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色的盒子,对着蛇君晃了晃,说道:“如果你没有近视的话,应该对这个东西并不陌生吧?”
他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
他把她的脑袋扯了起来,对着蛇君说道:“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没有向你开过任何玩笑。”
那个女人的脸上伤痕密布,青一块紫一块,说明她之前吃过不少苦头。
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她的左边眼眶里面空洞洞的,就像是原本应该载着一棵大树的树坑——现在那棵大树被人连根拔起,只剩下那个大坑在向人证明那棵大树曾经存在过。
“妹妹——”蛇君尖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