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看了知何一眼,才起身淡淡的微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秦殊晏看到关夏也在,一怔,视线在知何和关夏的身上扫过一圈。明显是知何比较悲伤失落,他潜意识里给出了答案,知何受伤了。
“她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你们来医院干什么?”
秦殊晏这一连串的问题蹦的有些快,其中的急切不点自明。关夏不悦,一扭身子,回到长椅上坐下,腰身笔直,胸脯高蜓双手环在胸前,左腿搭在右腿上,红色的包臀裙紧紧的裹着白希的大腿,冷艳性感。
她冲着秦殊晏一扬下巴,高傲的如同女王审问自己的仆人,“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干什么。”秦殊晏得不到她的回答,便去询问知何,“你究竟怎么了?”
知何只是摇摇头,表示回答。
关夏斜瞥她一眼,这才将有客人过敏的事情告诉他。秦殊晏拧起眉头,严肃的反问:“知道是对什么过敏么?”
“不清楚,知何用的那套护肤品已经被扔掉了。医生也无法判定到底是什么过敏源。”
无论是空气还是人所能接触到的东西,都很有可能存在引起过敏的因素。过敏源何其多,而医院里能做的过敏检测不过十几种,更多的是无法确定。就连前几天的产品被送到osha的实验室检测,也只是判断出过敏源的存在,而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成分。
两起过敏事件同时与知何牵扯上关系,而且每次产品都是她经手,这件事绝对与知何撇不清干系。
知何母亲带着歆儿从病房里出来,歆儿一看到秦殊晏在,立马板起脸,回头看向她母亲,控诉道:“妈妈,你看她,你还护着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看清楚么?歼夫……”
知何母亲连忙去捂歆儿的嘴巴,对着秦殊晏淡淡点头。
关夏并没有听清楚歆儿的话,她走过去,微笑,“我的车在下面等着,先送你们回家吧。”
歆儿一翻白眼,“谁知道你是什么破车啊,我家有司机来接。”
秦殊晏冷冷的瞥过去,一记警示的眼神,歆儿在母亲的暗示下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多谢关总美意。”
关夏微笑着,请她和歆儿先走,自己叮嘱几句随后跟上。
待两人走后,关夏回身,将手掌摊开在知何面前,“手机给我。”
知何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掏出手机递过去。
关夏划开通讯录,用首字母快速的寻找到孟一川的名字,点进去,拨出电话,打给孟一川,叫他过来陪着知何。
“你在这儿等着,孟一川已经往医院这边赶了。你不用回会所了,回家缓缓,好好休息,调整心情。”关夏将手机递给知何,看到他点头,才转手去挽秦殊晏的手臂,“走啊,陪我下楼。”
长长的走廊里终于只剩下知何一个人,她安静的坐着,偶尔有护士进出病房,经过她面前。日光灼灼,从明亮的窗外斜射进来,光线使空气中的微尘无所遁形,在空气中翻腾起舞。
知何弯下腰,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拖着下巴,低眉垂眼的等着自己的脚尖,黑色漆皮高跟鞋的鞋尖不知何时蹭上了一点点灰尘,在锃亮反光的鞋面上格外扎眼。从身上摸出一袋手帕面纸,抽出一张来,再低头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棕色的手工牛皮皮鞋,做工精致。
她一时忘记了弯下腰去擦鞋,腰身与膝盖成45度角,下巴却竭力的扬起去看向来人。
秦殊晏去而复返,看着知何这呆萌的有些蠢笨的眼神,微笑着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力道不大。
“小哑巴,你做出一副饿坏了的小麻雀嗷嗷待哺的模样,是想要我给你喂奶么?我可没奶。”
知何的脸上立刻晕染开淡淡的粉色,她重新低下头去,举起手机,“关夏呢?你怎么回来了。”
秦殊晏看了一眼屏幕,抓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往上一提,从长椅上站起来。他将知何搂进怀里,扯落她用来绾起长发的发带,柔顺的发丝瞬间如同瀑布滑落,披在肩上,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芒。
知何连忙用手撑在他的胸膛,却拉不开她与秦殊晏之间的距离,另一只手反过去去捂自己的散落的头发。
秦殊晏将她的拉下来锁在自己的怀里,以手成梳,梳理着她的长发,他的声音格外温柔,像是跳跃在她长发上的阳光一样带着暖意,“乖女孩,你怎么这么天真,真的以为我会把你丢给别人么?”
知何抿着唇,迟疑着将秦殊晏推开。纵使贪恋那个怀抱的温暖,也不能过多停留。她刚一抬头,秦殊晏便将她揽在怀里,带着她走向电梯,“我送你回家。”
知何被动的随他向前,想要拒绝,却先被秦殊晏将手机夺走放进自己的西裤口袋里,不准她将拒绝的话打出来。
直到知何坐进副驾驶位上,悍马奔驰在宽阔的街道,秦殊晏才将手机还给知何,“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这是知何打在屏幕上的第一句话,她的眉尖微微蹙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的秦殊晏心里一软,抬起手腕,在她的脑袋顶上用力揉了揉,柔声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知何被他这一句“相信”感动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抽了抽鼻子,专心的回想这两次事件发生的细节,低头写在屏幕上。
直到悍马停在知何所住的单元楼下,她从抬起头来,将手机递给秦殊晏。
秦殊晏随意的滑了两下屏幕都没有看到末尾,特大号的汉字,密密麻麻的从上到下排了一大串,这可真是个浩大的工程,难怪知何写了一路,那些细枝末节,她都原原本本的写了上去。
秦殊晏有些心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知何该是得多担惊受怕,才能将事情记录的这么详细。甚至她自己都怀疑是她没有达到清洁消毒的要求,才会造成这两次事故。哪怕今天早上的那两位客人并未发生任何*的反应,也不能打消她对自己的怀疑。
秦殊晏将那一大段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去,紧紧的抱着知何,用手在她后背安抚的轻拍,像是呵护受惊啼哭的小孩。
知何情不自禁的拽紧秦殊晏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收回并隐藏所有的情绪。
她重新从秦殊晏的怀里抬起头时,已经带着浅淡的微笑,尽管这笑意飘忽到风一吹就散,也未曾到达眼底,浮流于浅表。
“谢谢你送我回来。”知何写道。
秦殊晏最后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将她松开,“去吧。什么也不必担心,有我在。”
知何咬着唇,多看他一眼,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孟一川来不及请假,便从osha跑出来,拦了出租车直奔关夏所说的医院,来来回回寻遍整个楼层,也没有看到知何的身影。他还去了护士站询问,可是知何并非病人,她只是跟着歆儿来了医院,护士站怎么会有她的信息。他急忙给知何发短信,从这一楼层找下去,找到医院大楼的一层,依旧是没有找到知何,而且也没有收到知何的回复。
他急的额头上冒出汗来,关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叫他来医院送知何回家。
他不由的捏紧拳头,秦殊晏那天说没时间带知何来医院检查,还说知何自己在洗手间里的检测不准,他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秦殊晏话里有话,暗示知何怀孕。
可是,如果是知何怀了秦殊晏的孩子,为什么会是关夏陪知何来医院。关夏不是秦殊晏的女朋友么?怎么会容忍知何跟他如此胡来、
关夏并非是那种能够隐忍不发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吃亏。
可是事情的真相无论如何,他此刻都恨不得揍死秦殊晏。
手机铃声在客厅里响起的时候,知何正在卫生间里,她用冷水拍了拍脸,总算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慌张。
从卫生间里快步的走出来拿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孟一川的名字,她才想起秦殊晏突然折返,将她送了回来,她却没有给孟一川发信息叫他不用再来。
他现在一定很着急。
孟一川何止是着急,又气又急,简直快要被自己的推测折磨的要怒吼。
知何将他的电话挂断的时候,孟一川已经出了医院大楼,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坐进出租车里的下一秒,知何的短信随之跳跃在屏幕上。
“我已经到家,你回去工作吧。”
孟一川捏紧手指,继而打电话给关夏。
关夏没有给过她联系方式,因为她一直对孟一川毕业之后待在美国不回来这事心有芥蒂,替知何不平。可是想要得到关夏的手机号码并不难。
铃声在响过一遍之后,便被接起。
“关夏,我没有接到知何,她已经到家了。”
话不用多说,只要点到就好。如果是知何自己回去的便罢,如果是秦殊晏也在,他要关夏知道知何不是他送回家的。
悍马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距离osha还有一半的距离,他挂上蓝牙耳机,打回公司,要孟一川立刻到顶楼总裁办公室等他。
秦殊晏这人看着漫不经心,可他能够将osha做成国内首屈一指的生物科技公司,足以证明他才智非凡,思维谨慎,才能在这浩瀚商场里独占鳌头。
他不能陪在知何身边,也不会给孟一川任何可趁之机。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秦殊晏长臂一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划开屏幕接听,再把手机扔回副驾驶位上,整了整耳边挂着的蓝牙耳机,“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关夏在电话那端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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