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一老一少就着昏暗的灯光,聊得格外投机。
“你看这是南天竹叶,双叶互生,幼嫩时为红色,成熟以后边缘呈深绿色,这叶子晒干之后就可以入药了,清热利湿,泻火解毒,肺热咳嗽、目赤肿痛,捣碎以后煎水服下,当日即可见效。”
“还有这是木槿花,花型就像一口大钟,呈淡紫色,性凉味甘,凉血解毒,你小子要是痔疮犯了,用这最好使了。”
……
而在村委会,院坝里逐渐恢复了宁静,屋里却是闹翻了天,这公孙哲酒量浅的很,平时几乎是滴酒不沾,今天喝了三两多,吐的一塌糊涂,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吐完之后不乖乖去睡觉,反而来劲了,拉着周妙菱的手就不放,感谢的话说了几箩筐了,最后还要给她念诗。
“妙菱姐,干脆我把他打昏了算了,这样子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林薇瑛看着满嘴酒气的公孙哲,皱着眉头说道。
“你去看看葛少他们吧!这里交给我好了。”周妙菱看着已经被公孙哲捏的发红的右手,把林薇瑛推了出去。
公孙哲摇摇晃晃的拿着一本诗集,开始自顾自的念了起来,让周妙菱有些意外的是,这本诗集居然是公孙哲自己做的,古诗对仗工整,朗朗上口,现代诗情感丰富,唯美浪漫,尽管她不精于此道,却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郎才女貌,一个男人的才气同样可以散发致命的吸引力,不过公孙哲才读了两首,就一头栽在床上,鼾声如雷,沉沉睡去。
“幸好你睡得快,要是瑛瑛回来你还在折腾,估计明天都起不来了。”周妙菱替他摆正身子,微笑着自言道,不过此刻她才真正有机会打量一下这个隐藏在山村里的才子了。
菱角分明的脸庞,因为在山间行走,平日缺少保养,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因为戴眼镜的原因,眼镜有些变形,不过睫毛浓密,倒也不至于影响美观,总体来说还是一个说得过去的长相,也仅仅只是说得过去而已,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吸引了周妙菱的目光。
其实她被吸引的不是这幅平凡的外表,而是那颗不屈的内心,在这个浮华喧闹的尘世,能做到急流勇退,可见他有一颗强大而充实的内心,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写出这么热情的诗歌。
也许意识到这么盯着人看有些不礼貌,周妙菱有些害羞的收回了目光,依靠在床边,开始仔细研读起那本薄薄的诗集来,透过稀疏的文字,似乎看到了他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在林间行走的模样了。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
林薇瑛出去一看,外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吴易也不见了踪影,唯有葛啸天还在那里自斟自饮,有些凄凉。
“啸天哥,人都跑哪里去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吴易哥呢?”林薇瑛跑过去问道。
这些村民性格豪放,喝起酒来也不偷奸耍滑,没几个来回就败下阵来了,倒是葛啸天是越喝越精神,这家伙在燕京做了二十多年花花公子,喝酒自然就跟喝凉开水似得,一点醉意都没有。
“有几个兄弟喝多了,赵村长送他们回去了,老大扶着那个白胡子老头走了,估计是老人家喝多了,他要把人家送回家才能过来,里面情况怎么样了?”葛啸天回头问道。
林薇瑛挨着葛啸天坐下,摇头说道:“估计还得折腾一阵,也就妙菱姐有那个耐心,我是不想再进去了。”
“呵呵……那个教师一看就不会喝酒,不过性格倒是比较豪爽,今晚咱们睡哪啊?”葛啸天伸了一个懒腰,在这深山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只有早点睡觉了。
“我还不想睡,要不你陪我走走吧!”林薇瑛抬眼一看,明月高悬,亮入玉盘,洒下一地银辉,倒是颇有几分情趣。
两人相依相偎走在羊肠小道上,月光在他们身后撒下两道斜斜的影子,不知不觉交织在了一起。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散步了吧!”
“不……我们从来没有这么静静的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