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郁绯红的面颊上那抹娇羞又幸福的笑意,让越云泽看得痴迷。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是心领神会地温柔一笑,揽住她腰毫不犹豫地说:“一个。”
“就一个?”苍郁忍不住抬起头,脸更红了,“你...你...你那么厉害,干嘛只要一个?”
越云泽把她正面揽到自己跟前,轻轻吻了吻她额头,郑重地说:“孕育和生产的过程太辛苦,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如果你愿意,一个爱情的结晶,就足够了。”
六界之中,无论是人是仙是魔还是动物,碰上生孩子这事,都要受一番惊心动魄的苦楚,怎么也无法逃脱。大自然如此造物,大概是因为经历一番痛苦,才能懂得活着的不易吧。
苍郁听了,心里充斥着无法言喻的甜。
她本来很是惧怕怀孕生孩子这件事,担心自己会变难看,会发福,会老得快,但是听夫君这样一说,反而心中充满了勇气,甚至还想要为他多生几个,男男女女叽叽喳喳一大群才好,不能浪费了他这么好的基因啊!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孩。”
“我倒希望是个男孩,像你一样丰神俊朗有担当。”
“无论男孩女孩,我们都会尽心教育他的。”
找来找去,他们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小院,院子里几棵无人照料的柿子树、枣树,倒是自顾春华秋实,热热闹闹,为这废弃的院落增添了鲜活的生气。
院子后面原本有好几间砖房,已经半坍塌,缝隙长满一人多高的野草,显然许多年无人居住。
这座院落,与最近的“邻居”,步行还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清净,但又不算太偏僻,因为用不了半里地之外就是个集市,将来该买该用的,也都有着落,还便于越云泽将来行医。
本来要求也不高,条件都满足了,两人相视一笑,就这里吧。苍郁几乎可以想象出,将来娃娃在院子里满地撒欢的情景了,偷偷捂嘴笑。
越云泽最后一次用仙力,将房子恢复成可以住的样子,还是挺漂亮的三间瓦房呢。
然后两人开始动手收拾起细碎来。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的归心殿轰然倒塌,片刻灰飞烟灭,因为越云泽已经在这乡野村落有了一个家。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属于天下苍生的神话,而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丈夫。
“郁儿,还记得么,那时你中了疏魂乌的毒,在一个山野竹屋中帮你疗伤?这地方和那个竹屋,可有些相似之处?”
苍郁摇摇头:“不,强上百倍。”
“哦?我觉得那个竹屋也不错。”
“那时候,心悦君兮君不知啊,对你动的心思,都得偷着藏着生怕你发现,哪能跟此刻相比?现在无论住什么样的房子,都要比那时强百倍。”
越云泽深感欣慰,真没想到,功力锐减,离开了九重天,被心爱的人依靠,反倒感觉自己更强大了。
他笑着搓了搓她的头发,这是苍郁很喜欢的一个亲昵小动作。
两人挽起袖子开始干活,越云泽负责修修补补,加固篱笆;苍郁负责收拾屋内。
正在挖地的越云泽,忽然感到锄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凿了几下不动,他停下来查看,发现地下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女人天生好奇,苍郁飞一般地凑过来看:“古董?赃物?武林秘籍?”
越云泽善意地白了她一眼,挖出个脸盆大小密封的瓦缸,打开盖子,竟是满满一缸银饼!
夫妻二人对视一下,甚至没有倒出来清点数量,就心照不宣地,一齐将它原封不动埋了回去,说不定银饼的主人会回来寻它。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日子再清贫,也不能占为己有。
忙了大半天,直到听见苍郁的肚子咕咕叫了,越云泽才想起她需要吃东西,于是先摘了些果子给她,说:“郁儿,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拾些木柴来生火。”
“我跟你一起去。”
“你收拾收拾那些食材就行了,这是男人干的活,我去去就来。”
一句话提醒了苍郁,梦寐以求的男耕女织的寻常百姓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他不再是仙,而是要与自己相互扶持、共同分担家务的夫君。
清贫不怕,但愿就这样,平安到白头。
只是,她心里仍有隐隐的不安和愧疚。
若不是自己的出现,高高在上的九天云仙,也不至沦陷到感情的泥藻中。心怀天下的他,真的能安心地过凡人的小日子,而没有丝毫遗憾么?
这个问题反复纠缠她,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再问出口。
信任,是感情中起码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