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郁一阵心酸,柔声说:“告诉我你受的苦,告诉我你哪里难受?”
“咳咳......”越云泽轻咳了一番,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地冲着苍郁声音所在的方向摇摇头,轻声说,“不难受。”
苍郁不信:“怎么可能......”
“真比在无上宫好多了......” 越云泽敛起笑容问,“这是什么地方?”
苍郁赶紧回答:“我们的家。虽然与归心殿相比简陋了些,但这里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言下之意,不管有多危险,我都会守着你,守着这个家。
越云泽即刻就明白了苍郁回到这里的用意。
的确,带着自己这个毫无内力、行动不便的累赘,最危险的地方,可能反倒成了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自己只要活着,魔无上就不会善罢甘休,她跟着不能保护她的自己,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
但要想说服她离开自己,去往安全的地方,恐怕是要费相当的口舌的。
“我睡了有多久?”
苍郁咬着嘴唇说:“三日。”
“已经三日了?”越云泽面色十分严峻,“重明鸟被魔无上控制了心智,不再听从我的召唤,而我的眼睛......也无法布阵,时间紧迫,须与仙界取得联系......”
苍郁想安慰他说,眼睛会好起来的,可是又真的没那个把握,那么何必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呢?
反正就算他以后都看不见了,自己也不会嫌弃他,会当他的眼睛。眼下还不如说点有意义的。
“云泽,你是如何察觉出,付忘年有异样的?”
“第一,‘忘年’谐音乃‘妄念’,而妄念是修行之人大忌。”
苍郁点头,这一点,她也刚刚想到了。
“第二,近来在仙界时,每当众仙谈论起天灾人祸,付忘年与从前不同了,依然谈笑风生,一副于己无关、无动于衷的样子。”
苍郁频点头。
越云泽接着说:“还有,近来我发现,付忘年的首席弟子齐家有恙,功力忽强忽弱......咳咳咳......情绪时好时坏,咳咳咳......”
苍郁赶紧把早已准备好的水送到他唇边。
“......且有人看见他,频繁出入付忘年的大殿,进去时,面有菜色,出来时,却红光满面......”
苍郁不解:“哦?难道付忘年给他服用了,某种能够控制他的丹药?付忘年连自己亲手**的弟子也舍得害么?他为何要针对自己的弟子呢?”
“不,他的目标并非齐家,只是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罢了......咳咳咳......等有需要的时候,齐家只不过是他们的一粒棋子。”
越云泽虽未说出来,但他对当年,付忘年托齐家给自己送来的“万古元阳金丹”,已有了清楚的了解。正是那颗借齐家之手送入自己口中的假丹药,对自己的身体起到了不可逆的破坏作用。
“可怜的齐家。”苍郁同情了齐家片刻,又问,“那,付忘年又是如何效忠魔无上的呢?”
“一定是魔无上抓住了他的弱点。”
“那他们串通一气,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串通时间应该也不短了,他们为何早些时候,在仙界没有动作呢?”
“我想,他们是在酝酿机会,日后里应外合,在仙界兴风作浪,也许还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苍郁双眼一亮,这个字眼儿忽然令她想起了什么,“我听见魔无上说了好几次,说什么他已经等了几百年了,好不容易等到‘离人毒’炼制好了!桃源也说,这毒是专为你一个人炼制的!”
是的,越云泽也听到了桃源的话。想不到,本是“同根生”的魔无上,对自己处心积虑、刻骨铭心地恨了这么多年。
“这么说,魔无上的主要目标就是你!”她看了一眼云泽,可惜夫君无法与她对视,“他为何这么恨你?你让出九天云仙之位,离开仙界,仙力丧失近半,身份地位根本不能与他相比,几乎一无所有,你还有什么可值得他惦记的地方?”
“谁说我一无所有?”失明且仙身尽废、几乎走途无路的越云泽,忽然神情轻松地笑起来,笑得从未如此灿烂,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说不定会以为他正鸿运当头,“我还有你啊!魔无上生性多疑善嫉,你如此不离不弃地跟着我,他不知道有多嫉妒。”
“啊?”苍郁愣了一下,实在无法把云泽目前的处境,与他的表情联系在一起,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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