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渐渐逼近的男人,他的神情也的确是看着一个死人的样子。
她确信自己是死了的,确信自己是离开了他的…
看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跑掉而无能为力,洛溪忽然裂开嘴角,乍然一笑。
笑得这样释怀,这样灿烂。
竟让景墨灏脚下猝不及防地一顿。
这个明丽动人的笑容是他很久没有看到的了。
可为什么,他在这个笑容里看见的,却是她发自肺腑的解脱与嘲讽。
“景墨灏,我终于离开你了。”
女子忽然出声,声音空灵,像是来自天国的万里传音。
男人听着她无比动听且发自肺腑的话语,脸色阴沉的格外骇人,却在朝她迈出一步之后,倏而乍开一道笑声,轻笑一如鬼魅,神鬼莫测。
这一次,轮到洛溪愣住了。
脸上的笑容还未收回,便听男人魑魅魍魉一般的声线传来,“洛溪,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洛溪闻言顿时容色尽失。
他听得见自己的话。
自己没死...
她猛然起身,却忽觉得手腕一沉,根本无法抬起。
垂首,霍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两只焊接在床边的两只粗重的手铐紧紧困住,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再抬眼,男人已经立在身侧,脸上满是冰冷的绝情,毫无得意的骄傲。
他这样做,本身就是对他自己最大的侮辱,因为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留住她。
他困不住她的心,只能用这样最卑劣的囚禁她的人。
景墨灏双手撑在女子身侧,脸庞逼近,迫使洛溪重新躺回床上。
他眼中的冷光掩藏,唇瓣落在女子额头,“躺下。”
洛溪双目充斥着厌恶,仿佛存留在这个世界会让她浑身沾满泥垢。
“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回来!”几乎是愤然的斥责,深深穿透着景墨灏的胸腔。
为什么不让她死...
为什么要把她绑在这个充满冰冷与恶臭的世界里不肯放手...
看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他就如此快活吗...
男人重新与她对视,瞳仁里只剩几片散漫的云淡风轻,“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的人,你什么时候死,由我说了算。”
一个人的出生无法受自己掌控是必然,如果连死亡都不能由自己决定,将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到底拿自己当做什么?犯人吗?
呵...现在连手铐都用上了,不是犯人又是什么?
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他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自己?
他凭什么...凭什么?!
洛溪眼中冒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等着眼前的男人,像是能将他令人神往的俊脸烧成灰烬。
她双手奋力挣脱着钳制,原本就纤细的手腕在铁拷上狠狠地撞击着,发出一串刺人心肺的声响。
男人眸色一沉,迅速攥住女人残害的双手,语气加重道,“洛溪,你给我老实点!”
洛溪抬脚朝男人身上踹去,却被男人抽出一只手握住脚腕,丢回原处。
“洛溪,我看你是补血补多了,有力气没处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