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很远,一路途经荒原与树林,洛溪好想问问景墨灏是不是想找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把自己给卖了。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一路上,洛溪没有再问任何问题,景墨灏也没有开口。
洛溪轻轻摇上了车窗,如果没有车里的薄荷气息,她担心自己会被车里的安静催眠过去。
直到这样强烈冲脑的薄荷气也顶不住上下眼皮相互打架的睡意,洛溪忍不住伸手去按车载电台的按钮,却被男人抓住了手指。
“做什么?”男人没有侧头看她,只是这样清清淡淡地问了出来。
“听一下音乐...可以吗?”洛溪被他在这样的气氛下抓住了手,竟产生着从未有过的悸动,又有些惶恐。
景墨灏将她的手放在她腿上,“困了就睡吧,到了叫你。”
他的声音像是沾上了魔力,洛溪竟没有反抗,轻靠在座椅靠背,缓缓合上眼睛。
景墨灏给她开了柔和的暖风,峻峭的面容也被暖风磨合的平缓。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穿越了多少地貌,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洛溪。”景墨灏视线转向身边熟睡到小嘴微张的女子,声音不大不小。
洛溪睫毛颤了颤,缓缓上扬,抿起有些干涩的唇,伸手抹了抹嘴角,有些不安地瞥了眼看向自己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说什么稀奇古怪的梦话...
景墨灏像是看穿了她眼神中想要躲藏的尴尬,伸出拇指帮她抹了把嘴角,“洛溪,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慌什么?”
洛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俊脸,双手僵硬在空中,忘记了安放。
她什么样子他都见过。
难堪的时候他见过,光鲜的时候他见过,慌张的时候他见过,羞涩的时候他也见过。
她从没想过,这个在她生命里出现不到一年的人,竟见证了她所有的样子,连她的母亲闺蜜都没见过的自己,他都见过。
为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竟觉得一切都是全新而陌生的,感觉也是全新而陌生的了。
洛溪觉得此刻的情景太过诡异,才发现自己双手还在胸口傻傻地停留着,轻拂开他的手臂,视线转移,看向窗外,“到了吗?”
景墨灏眸光深邃,收回指尖,推开车门,“嗯,下车。”
洛溪看见车子停在公安局门口,院子很大,建筑也很气派,像是一个省市的公安总部。
洛溪跟着他踏上台阶,不必开口,自有认识景墨灏的人迎出来行礼问好。
一位稍微年长的中年人走在最前面,穿着深绿色警服,肩上带着四颗星的徽章,上前与景墨灏握手。
“墨少光临,万分荣幸,我是P镇分局的局长,我叫...”
景墨灏没有与他握手,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要的人在哪?”
“哦...在里面。”
“审了吗?”
“正在审。”
洛溪一听洛淇正在受审,肯定是要受苦了,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趁二人停下说话的功夫冲上前去,对着中年男人喊道,“你们不能审他,小淇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