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瑶淡淡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亲耳听到,那时我也还没有进宫。我是在宫中旧档中看见的,当时只觉太皇太后看人虽然准确却也只是一时一地,很多东西都无法抵挡权利的诱惑,在权利的最中央,人们更容易遗忘自己的本心。后来,我对于姚麟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这几句话却记下了。”
太皇太后为人处世,有很多独到的地方,但是,在姚家父子身上,魏紫可真是不敢苟同,“娘娘,太皇太后这几句话就能说服姚麟吗?奴婢可还记得当年姚麟可是早早的就效忠了哲宗先皇,那时候带兵围困崇庆宫的不就是姚古!”
“过去的事情我没忘,我相信姚麟也不会忘记,他们父子俩在每一次皇权更替中都做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这一次,我希望他们不要忘了做为军人的初衷。”
“奴婢还是担心姚家父子只懂得忠于圣上,忠于他们的前程。”
“我刚入宫时见到的姚麟不是那样的。”
“他那时候什么样啊?”魏紫随意问道。
世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或许,更像一个军人。”
姚家父子能够像军人一样对这个国家负责,这是世瑶最后的指望,世瑶将最后一个“国”字写的几乎力透纸背,只是希望姚麟还能记得,什么是“公忠体国”,希望他们父子俩在他们的人生中做一次对得起这四个字的决定,哪怕是唯一的一次。
“叫人送去吧。”
“是。”
信是送出去了,世瑶的心里沉甸甸的,其实她并不知道姚麟最后会作何决定,但是她相信他能够看懂目前的局势。
“信送到了。”
“送信的小厮说亲自送到了老将军的手上。”
“那就好。”世瑶点了点头。
“娘娘不想知道姚麟有何回应吗?”
“现在?”世瑶反问道,“现在他一定是苦恼万分,无法抉择。”
魏紫微微撇了下嘴,她知道皇后猜的没错。
“慢慢等吧,三天之内能有消息就算好的了。”
种学慜真的没有想到,他在离开京城的时候能带着姚麟的书信,也许这一切真的应该感激皇后,否则,他连姚麟的面儿都见不到。
如今,世瑶算是把她能做的都做了,战场的事情就看要姚麟和种师道如何应对了,不管怎样,他们不可能在急功冒进,不至于让女真人钻了空子。虽然,最根本的问题她无法解决,不过她也明白,那所谓的根本问题,是没人能解决得了,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就算是祖宗保佑了。
“娘娘,念君回京了,娘娘要不要见一见她。”
“见是要见的,只是……”世瑶心里想着,还是少给赵氏填麻烦吧,她在这儿住了这么几天,已经够让赵氏操心的了,“咱们回去吧!”
“娘娘打算何时动身。”
“下午就走,明天让念君过来见我。”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赵氏听说世瑶要走,心里有点舍不得,不过世瑶却相信她如果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送出门去!
“我还会时常过来的,嫂子有空也可以过去看我。如今不比在宫里的时候,嫂子怎么反倒忸怩起来了?”世瑶佯作不在意的笑道。
“我还不是惦记着你?你现在这么大的月份了,老夫人年纪大了照料不过来,你这身边也没个稳妥的人儿,你叫我怎么放的下这颗心?不如,你就在家里住着吧!”
世瑶哪儿敢给家里惹这个麻烦,再三谢了赶紧回于府,老夫人已经惦记好几天了,不知道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勉强还算是顺利,也不过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人事尽了也就够了,你毕竟只是皇后。”
世瑶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是多久的皇后,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第二天她见到念君的时候,果然算是有点好消息。
“她是河间府的歌姬,怀了身孕之后日夜被嬷嬷打骂,我悄悄地把她赎了出来,她也知道该如何报恩。”
“你把她安顿在何处?”世瑶问道。
“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有人日夜看着,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人赎她出来,周围的人也都嘴紧的很,娘娘尽管放心。”
世瑶点了点头,“让人好好照顾她,她若是愿意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让人家母子分离,我终究是于心不忍。”
“奴婢晓得该如何补偿她,现在就只差一件事情为难,不知道她最后生的是男还是女。”
“秋儿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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