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要受这个罪!”于氏忍不住流下泪来。
“有这个国家在,他可能是太子,没有这个国家,哪里还有太子!”
于氏无力分辨皇后说的是对是错,她只是不忍孩子流离在外,“其实,你要接回来也是无妨,后门紧邻着大相国寺,就是有点动静师傅们也不会多嘴。之前送太子出去的时候,就是太太平平的。”
大相国寺!世瑶猛的想起自己入宫之前见到的那位住持师父。
“我要过去一趟!”
“你刚生产完,现在可去不得!”
“哪儿顾得了这些。”世瑶挣扎着就要起来。
众人苦劝不住,只好陪她过去。小沙弥依旧是那个小沙弥,只是已经上了年纪,“师父在等你女施主呢!”
“有劳师傅!”世瑶匆匆说道。
“几位请到禅堂稍候吧!”
世瑶独自一人往后院去,还没到禅房就看见了住持大师,她原本心急如焚,可是那一霎那,却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大师看起来更老了,眼皮都耷了下来,远远看见,像木雕一样。
“孟施主!”和尚微微颔首致意。
“大师父!”
世瑶上前欲行礼,和尚却摇了摇头,“老衲想要往山上走走,徒弟们都不肯,其实我也没有老的走不动,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这大师父看起来真的不像还能走的样子,不过,世瑶却明白他不会无的放矢。“信女可否侍奉一程?”
大和尚笑了笑,不过,一脸褶子堆着很难看得出来,“施主无需如此自称。”
“是!”世瑶随后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都不知道日后该如何自称。”
“来有来途,去有去路,施主不必自扰。”
“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我就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何而生了。”世瑶一直都觉得,她就是为了女儿报仇而生的,那以后的人生,当真困惑。
老和尚没说话,示意世瑶跟他到假山顶上,建在庭院中的假山也没有多高,站在上面倒也能看清周围。
“施主为情爱所累,失了决断,本该消弭的大祸却又近在眼前。”老和尚的眼中尽是悲悯,语气越发沉重。
“大师!”
“唉!”老和尚摇了摇头,“或许天意难违。”
“大师,我该怎么办?”
“施主这几个月深居简出,可知蔡京为了给圣上修建艮岳,在江南横征暴敛,就要激起民变?”
“我知道一些。驸马钱江宜参奏蔡京,反而被圣上申斥,现在,已经没人敢说话了。”
老和尚又摇了摇头,“今上本性跟先帝极其相似,恐怕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施主这些年来尽心引导皇帝,让百姓少受了许多苦难,只可惜,未能善始善终。”
“圣上这些年的确因为我受了不少牵制,可他并非认同我的看法,只是看在了我们幼时的情分上,不愿相争而已。然而,那些情分终有消耗殆尽的那天,我其实早已经力不从心。”
“天意如此,或许不是人力能够挽回的。”老和尚有些遗憾,随即也就释然了,“施主今日来见老衲,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有一个孩子,我想让他留在我身边,想求大师相助。”
“你是想让老衲告诉世人,有一个孩子被遗弃在了寺院,老衲觉得跟你有缘,所以让你来抚养?”
老和尚猜透世瑶的想法她一点都不意外,让出家人说谎她也觉得很羞愧,可是,这天底下只有这个和尚说出来的话,才不会被人怀疑,“请大师帮我们母子一把。”
老和尚没说同意,也没拒绝,“这寺里日前来一个孕妇,因妯娌姑嫂迫害逃了出来,我与其夫家甚有些渊源,便留她在了寺内。我也曾尽心救治与她,可惜她受害太深,竟还是母子俱亡。”
世瑶明白老和尚是在给她的儿子的安一个家世,可是,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被别人家要回去,“这……”
“施主的有所顾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不妨直言相告,施主说的那个孩子跟他的生父注定无缘,有父子名分就不能得享天命。”
世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有错着救了自己儿子的命,事实上从她决定偷龙转凤的时候,他们父子就很难相认了,“那可怜的女子是哪家宝眷,还请大师明示!”
“说起来,你应该也是认识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