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皱起,用力甩了一下衣袖,朝前方怒喝道:“住手!”
那群人听见了响动,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来是往常嚣张惯了,那带头的青年还没扭头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张口便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管本大爷的闲事!”
云峦淡淡接口道:“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权利管上一管?”
那群人总算是彻底看清楚了云峦的样貌,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冷汗立即布满了脑门,脚下一软,双膝重重砸在石板上,好半天才抖着嘴唇,语气带着恐惧和哭腔道:“掌、掌门!”
鹿鸣和景陌心头皆是一惊,这人竟然就是昆莱门派的掌门!那位传说中能以一人之力对战魔界之王沉暮,还让对方没讨到半分好处的掌门,云山道人!
云峦眉眼淡漠,看着眼前跪倒一地吓得瑟缩不止的人,慢吞吞道:“欺凌同门师兄弟,聚众斗殴,对掌门不敬,按本派门规,这三条加起来该当何罪?”
几人闻言,脸色不由得从白转青,一条就足以逐出师门了,更何况是三条并犯啊。
几人纷纷朝云峦磕着响头,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一边哭喊一边哀求道:“掌门师尊,念在我们几人是初犯的份上,求求您网开一面,放过我们吧!”
云峦轻叹一声,眉眼波澜未动,只是轻声答道:“若是因为你们几人而坏了门派的规矩,其他人下次再犯同样的过错,是不是也能得到一次原谅的机会?此次确实是你们几人做错了,就该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说罢,不顾前方几人惨白的脸色,云峦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白纸折成的小鹤来,口中默念几句口诀,那纸鹤竟拍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云峦淡淡道:“此事会移交到禁殿,由拂尘大师按门规处置。”
几人听到会移交到禁殿去,想到那位面容俊美,但却心硬如石的拂尘大师,心中顿时凄凉无比,心中却是后悔不迭。没想到今日竟恰巧碰到掌门师尊云游归来,简直就是太倒霉了。一想到那位不怒自威的拂尘大师,几人更是冷汗淋漓,只恨时光无法倒回。
为首的青年还不死心,依旧在磕头哭泣道:“师尊,落在拂尘大师手里,我们几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求您发发慈悲,千万不要将我送到拂尘大师那里去啊!”
“不必多言。”云峦淡淡道,“若不想去拂尘大师那里,便要到风暴谷承受七七四十九日,你们可愿意?”
几人面色一僵,想到风暴谷的威力,心中不免生出恐惧。这风暴谷阵法天成,每四十九日一个周期,在此期间,风暴谷内气候则是诡异非常。时而烈火焚烧,时而冰雹击打,时而烈日炎炎,时而冰天雪地,且要随时提防凶兽出没,根本就没有哪位受处罚的弟子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明铎将刚才一切尽收眼里,冷冷一笑道:“哼,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心却还是一样的狠毒。”
鹿鸣暗自与他用神识沟通道:“云峦并未做错,你还真是……”
明铎冷哼着打断鹿鸣的话,嘴硬道:“总之,他心肠就是坏得很!”
鹿鸣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云峦却在此时话锋一转,瞥了跪在地上的几人一眼,淡淡道:“罢了,罚你们到禁殿跪十个时辰吧。若下次再犯,便将你们扔到风暴谷中去,绝不留情。”
几人仿佛得了特赦,急忙朝云峦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朝禁殿领罚去了。
鹿鸣走上前去,伸手拉起贺青丘,将灵气缓缓注入他的体内,见他已然转醒,这才淡淡道:“你没事吧?”
那贺青丘睁开微闭的双眸,有些迷茫地看了鹿鸣一眼,转而睁大双眸,眼里仿佛在一瞬间闪过了无数情绪,有讶异,有怒火,有羞愤,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咬了咬牙,一把拍开鹿鸣的手,怒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不用你假好心!”
鹿鸣瞥了他一眼,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转过身去,朝云峦和景陌道:“走吧,没事了。”
景陌点点头,冷冷瞪了贺青丘一眼,一声不吭地跟在鹿鸣身后,朝前方走去。
贺青丘看着前方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陈年往事仿佛一瞬间就涌上心头,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倔强不屈的少年,被自己刻意羞辱,眼中的神采却一直不曾熄灭。想到如今自己居然落到这副田地,被人肆意羞辱,过得猪狗不如,心中不仅凄凉无限。许久后竟是仰天大笑起来,声音里带着无限的苦楚和酸涩,叫人心里一颤。
不远处的鹿鸣也听到了贺青丘的笑声,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继而朝云峦低声道:“还请掌门今后多多照拂贺青丘,让他别受了太大的委屈。若他今后仍旧不反省悔改,也请掌门不吝惩处,切莫让他走上邪魔歪道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