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便道:“侯爷这会儿自己在那,我不放心,先过去了。”
话音方落,人已从窗棂一跃而出。兔起鹘落的飘向霍十九。
蒋妩和听雨都只见他像一只雪白展翅的仙禽,眨眼间已潇洒的站在霍十九身畔,霍十九听闻动静,回头看来,先是与画舫上的蒋妩笑了下,才与曹玉笑着说什么。曹玉则是微笑做答。
二人身高相仿,又都生的挺拔俊俏,在夜幕霓虹水波荡漾的湖边,真正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听雨低声道:“夫人,曹公子也太谦了,他哪里只是腿脚快而已……”
“墨染的轻功已入臻境,我今生是学不会的。”蒋妩不无羡慕。曹玉教导她时真正是用了心的,她也真正喜欢学,只是她没有内力,现练又来不及,只得将步伐做了调整。她虽能做到这一跃的比曹玉的速度不相上下,却与他的功夫完全是两个概念。
“夫人的身手已叫婢子羡慕了。”听雨说着,又想起方才的事:“不过夫人也要记得,您是孕妇,孕妇啊!”
“好了好了,你这碎嘴的丫头,回头我定要找个人家将你配了,免得你总在我这儿唠叨。”
听雨羞臊的脸上通红,桃腮粉面配上眉间美人痣,娇颜非常。蒋妩气了调戏之心,手指勾着她下巴刚要说笑,就耳尖的听见一阵马蹄声。重新看回窗外,远处就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之人一席宝蓝锦绣劲装,神色威严,端坐马上甚为英伟,身旁二十余名黑衣侍卫均骑着毛色相同高度相近的枣红马,马蹄声几乎要化作一致。
如此巍然气魄,不必细看也知是金国皇帝一行。
焦忠义等三千营兵士被如此气魄激的好胜心起,军姿更为挺拔。也亏得今日霍十九叫了三千营的人来,气势上才未见输了阵去,若只寻常侍卫或五城兵马司的人,没有几年沙场历练,哪里来的如此严整的军威。
“金国陛下。”霍十九与曹玉携领众人行礼。
文达佳珲翻身跃下马背,将缰绳随手丢给一名护卫,只带了那,纳穆和另一人上前来,以金语道:“锦宁侯,很久不见,别来无恙。”
霍十九以燕国话答道:“劳金国陛下记挂,在下一切安好,陛下却是龙马精神,雄心不减,昨日自我国陛下处瞧见陛下国书上的要求,只觉您气魄是更胜从前了。”
国书上写了什么两人最清楚,旁人即便不知细节,也都猜得出大概,霍十九此话分明是明褒暗讽,刺打金国人的贪心和失礼。
“托福,锦宁侯还不是聪慧不减,昨日晚宴上不得见,听说锦宁侯是病了?如今瞧你气色尚不很好,可见是带病还在为两国之事繁忙,锦宁侯果真是燕国良臣啊!”讽刺燕国没别人可用了么,叫个小白脸带病还来谈国事。
……
二人唇枪舌战,丝毫不让之间,已走上链接画舫与岸边相连的厚实踏板。
行走之间踏板上下颠簸,曹玉便紧随在霍十九身旁,生怕发生意外。
文达佳珲见了觉得好笑,“曹大人对锦宁侯的照顾依旧无微不至啊。”
“侯爷是国家栋梁,在下追随侯爷,纵然侯爷并未吩咐,在下也应尽义务才是。”
“你也是个侠客,如此屈居人下不觉委屈?”
“这世上能得明主展才学的机会并不多,有人一身武艺,还不是碌碌无为直至终老?又何谈委屈。”曹玉说起话虽然轻声细气的像个腼腆的姑娘,可话中却并不示弱。
一行人到了画舫,上了台阶来二层宴会正厅,在黑漆八仙过海的宽大圆桌旁落座,珠帘后早已坐定的乐师便弹奏起古琴。并不似寻常公候家做乐时喜欢腾热闹的丝竹靡靡,只一位古琴声音丝毫不觉单薄,墙角三角几上的兰花开的幽静,霍十九亲手沏茶,雅致香气与飘出湖面的琴声相和,能叫人心情平静是最合适谈事的环境了。
“果然锦宁侯是个妙人,不似那些俗物只懂得大鱼大肉,歌舞丝竹,莺莺燕燕娇声啼语的叫人心烦。别看朕这个样儿,可也是个爱好清静的。”文达佳珲接过霍十九双手递来的紫砂小茶碗,啜饮了一口。
蒋妩与听雨下了台阶,正听闻这一句,笑道:“既然喜欢,那也不枉费阿英如此费心准备了好茶好水。”(未完待续……)r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