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才知海上的风雪已然刮得那样大,一从牢中钻出头来,就有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异常的冰寒刺骨。唐夜霜垂下的裙摆在厚厚的雪层上扫动着,回风转雪,在耳边发出飒飒的巨大声响,如同在极端的饥饿孤苦中拼命嘶吼咆哮的凶兽。仅是几步路,她便敏锐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已然虚得弱不禁风,方才静止时还能勉强遁藏住关节的僵硬和滞涩,一活动便又是一阵虚汗,身形微晃,似乎随时就要轰然倒下。
有个跟在后头的海盗很快地就发现了她脚步异常的迟缓,不禁动了几分捧高踩低的心思,出言骂道,“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青葱十指尖半寸毫无血色的指甲,在唐夜霜给出反应的瞬间,齐刷刷地狠狠刺进了那柔嫩的掌心内,瞬时似有一股无名的力量从中而起,支撑她就此坚持下去。
眼前的那个士兵还在不满地嘟囔着,有些是自言自语,有些则是特地骂给她听,无非是这样冷的雪夜还要押送女奴,又是一通抱怨诅咒等,说到最后,他不禁自己气急,又嫌着唐夜霜脚步太过磨蹭,眼瞧着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唐夜霜淡淡回起头来,不疾不徐地看了他一眼,那一张被轻薄尘垢掩盖的小脸上依稀还可以看出精致而冷艳的五官,然而却豪无表情,唯独那一双清亮幽黑的眸子似是两处古井,深邃而冷厉异常,恍若无声的警告。
那个海盗刚与她那凛冽冷酷的目光直面对上,心里莫名地就划过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似是在一瞬间掉落到了寒窟。明明是这样孱弱纤薄的身躯,然而那眼神,却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大将军,同样的冷静,亦然是同样的杀伐果断,让人不由自主畏惧臣服。那个海盗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闭上骂人的嘴,过了好半会,才重新恶狠狠地凶道,“还不快走!”然而声音中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强态,软绵无力,倒是比唐夜霜还像要服了那丸药。
唐夜霜冷淡地扫了一眼表情几变的海盗,挺直了腰背抬步走去,眼风似是不经意一般轻飘飘地扫过一边的粮仓,确定好了位置后,默默地记下了路线。
船舱内四处点着松灯,映照整个船舱内亮如白昼,案几上美酒佳肴,应有尽有,看起来很是美味。
然而饥肠辘辘的俘虏们心思却全然不在着珍馐美食上,只心惊胆战地看着一个方向。
感觉到她们统一的视线,唐夜霜也随之看去。
一个巨大无比的的精铁笼子正摆放在正中间,里头关着一只足足有两人高的棕熊,看来应是三天未给投食,此刻看一众女子带到时眼眸血红,狂躁地拍动摇晃着栅栏,几乎迫不及待要将眼前的食物撕成碎片。
一个海盗喝了口杯中酒,狞笑着站起来宣布,“还是老规矩,你们谁能战胜这只熊,便能获得自由!”
话音刚落,那几个领路的汉子便“喀拉”一声打开了那精铁笼子,将尚在发呆发愣的女子们统统赶了进去,唐夜霜慢腾腾地走在最后,被前方一女子踉跄的脚步绊了一下,恰好撞到了一大汉的肩膀,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找死啊小臭娘们!”
唐夜霜低下头,轻巧地掩下嘴边流转的一抹奇异的诡谲。
女子们刚被赶入笼子,好像才缓过神来一般,忙尖叫着四处奔逃着,捶打着栅栏,却无济于事。棕熊早已饿红了一眼,直起大半身子来,捞过一个离得最近的女子,双手一张一合,“哧”一声,竟然彻底地生生撕开了那纤细的脖颈,似乎都听得见血肉在才一眨眼的功夫,那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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