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只是普通的一件寻仇事件,那也说得通,只是让她心中唯一感觉不对的事情便是,灭口的那人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来彻底杜绝她跟许老三的交际。
如果只是想要杀人夺宝,偏偏她的镯子现在又完好无损地悬在自己的腕上,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那个人不想让自己从许老三口中知道的,甚至不惜手刃两条人命呢?
赝品……赝品!她在口中反复念着,一边回忆着许老三从前在江湖上的事迹,忽然间心中的一处好像突然间清明了起来,猛然睁开眼睛,只听得外头的风起在唤自己。
她这才发现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不免轻蹙眉尖,一边掀开轿帘,“怎么了?”
“您看。”风起往地上一指。
唐夜霜顺着他的手指指向望去,只见小道上泥泞上还存留着不少车辙以及马蹄的痕迹,虽然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下几分浅浅的痕迹,但还是能够窥见大致的人数,但也可想而知,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估计根本发现不了了。
这里已经有人先行一步来过了。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野山岗,他们上次来时就连采药人也未曾见过,偏偏在近期,出现了这样密集的人员脚印,实属反常。
莫非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所以想要毁灭证据?唐夜霜沉了沉脸,一把掼上轿帘,“加快速度上山!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想耍什么花样!”
“是!”风起高声答应了一声,一边快马加鞭地往半山腰的那个院落赶去。
几乎是下车的一瞬间,唐夜霜的鼻尖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风起率先皱眉,“好重的血腥味。”末了又有些疑问,“按理说来许老三和那个小兄弟的尸身都已经搬走了,怎么还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除非……”
她一脸冷定地补上了风起没有说出的下半句,“除非是又死人了。”
话音落罢,她已经身形如燕地推开那个院落门,飞速地闯了进去,却在面见到眼前情景时顿住了脚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向来淡定的面孔上表情难得出现了分崩离析的趋势。
纵然算是见过不少次尸横遍野的情况,但眼前的血腥场面还是让她心中一阵没由来的震颤。
这该是如何恐怖的场面!
一众黑衣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了这一方规模并不算庞大的院落空地上,身上七零八落地扎着两端削尖了的细长竹竿,竹竿的另一端已经被黑红的鲜血浸染了个通透。伤口有些在腹部,有些在喉咙,更有甚者脑袋被直接贯穿,力度之大,竟能将躯体扎穿个黑洞洞的血窟窿,看起来无比骇人。
仔细看去,他们其中的有些人甚至连腰中别的剑都没有来得及出鞘,显然这一切变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让他们还没来得及防范。
虽然没有金戈撞击的铮响,但从这一片死亡的静寂中,依然可以感受到没由来的压力。
唐夜霜走过去,稍稍一使劲,将插在其中一人脑颅内的竹竿握紧抽出,但见殷红的血液混合着乳白色的脑浆一下子喷薄而出。唐夜霜反应迅疾地后退了两步,避开沾染上血污的可能性,一边端详起手中的竹子来。
跟周遭栽种的竹子是统一品种,应当是就地取材。
能够在这样的地界取材布置杀伤力如此巨大的机关的,除却许老三,他人应该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和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