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阁里头的姑娘,也是数一数二的美色,只是性子也是出了名的跋扈,虽然长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但是私底下欺负下人、颐指气使一些小乐伎去帮她干活儿之类的举动早已经不算新鲜。
只是……这柳安跟她素来也并没有什么恩怨,如何会突然欺负到她房里头的婢女来了?
这样想着,绿霓眼角微动,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绿霓情绪还算平稳,秋菊才小心翼翼地喘了一口气,继续怯怯地说了起来,“今天我们看姑娘您还在歇息,想来您昨天晚上一定是累了,便没有去吵您,只向后厨吩咐了做一锅冰镇酸梅汤,想着是姑娘您最喜欢喝的,等您醒来应该便能够享用了,也能提一些精神。没有想到,就在我们过去后厨取的时候,却被柳安姑娘房里头的春杏给拿走了。我们说这是专门给姑娘做的,她们房如果要吃,便也吩咐后厨再做一锅便是了,可是那春杏偏偏说柳安姑娘胃口不好,晚上又要去陪客人,怕状态不好,便硬生生地将那锅酸梅汤拿走了。我一时为您觉着气不过,就赶去柳安姑娘的房间里头争辩了两句,原本是想请她主持公道,好好管教一下底下太过跋扈的吓人。反而被柳安姑娘指着鼻子骂不知好歹,又打了两巴掌,最后还是没能将姑娘的酸梅汤给要回来……”
说到最后,她声色已经有些哽咽,眼眶里蓄着的泪水终于一滴滴地滚落了下来,看起来真是受了无比的委屈,末了又恨恨地补充了一句,“都说是奴才随主人相,现在来看,果不其然。”
听到这里,绿霓看向她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只随手拿起了一块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没事,不过是一锅酸梅汤而已,那柳安要,便让她喝去就好了,以后万不可再这样强出头。如果真的有事情,直接来找我便是,明白了么?”
那秋菊含着泪点了点头。
这边绿霓才放心了一些,又环视了一圈与平日比起来略显空荡的房间,“对了,还有一件事,其他的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她们……”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秋菊又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然而在迎上绿霓的目光时,还是如同鼓起了万般勇气一般,老实说道,“现在都在柳安姑娘房里头呢。”
又是柳安……绿霓在心中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下了,一面又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她们为什么都在那边?是那柳安也一起为难她们了?”
“不是……”秋菊见得她这副还在为房内人考虑的模样,只觉得一阵酸涩,“她们都去巴结讨好柳安姑娘了,因为……因为……”
倒是没有想到听到的会是这个答案,绿霓眼角微动,流连出一抹看不清情绪的笑容来,“因为什么?不用害怕,慢慢说便是了。”
“因为有风声说,柳安姑娘这回搭上了一个大金主,正是陆老将军的那位独子。凭借着她的资历和容貌,很快就将取代姑娘您,成为绌芳阁内新一代的头牌。”一边说着,秋菊还不忘一边偷偷拿着眼风觑绿霓面上的神色,见她脸上并未曾表露出一分一毫的愤怒和嫉妒,这才敢继续说下去,“所以今个儿柳安姑娘来这里说,她那边缺几个手脚麻利点的人手,她们就一个个全过去了。不过绿霓姑娘您千万别伤心,那些个不过也就是看中那分名头而已,更何况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他们就敢如此积极,也是一个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