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静看着唐夜霜一脸被背叛的模样在那气呼呼的,只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热闹,一边还不忘在旁边煽风点火,“指不定是你平日里对他太过苛责了,他才开始想念起花楼里的温香软玉来。更何况啊,谁想跟你一同去喝花酒啊,难不成要跟本王一般被传成龙阳之癖?”
言语之间,可见他对这个谣言有多么痛心疾首。
唐夜霜本也就是嘴上说说,自然不打算真的去找风起算账,正要重新坐下时,耳畔却捕捉到一阵清越的琵琶声起奏,即使在楼下的一片喧闹中也依旧安然自若地响奏着,丝毫不受影响。
她霎时来了兴趣,眼风一转,已经朝着台上望去,但见却是刚才在众人面前刚大出过风头的绿霓。
她面上被掌掴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看着也懒得再往上覆盖胭脂水粉来掩盖,却依旧无法破坏她自身的美丽。脊背永远挺直而孤桀,与四周人声鼎沸的喧嚣隔绝开来,周围近乎一丈的范畴内都好似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不容任何人进入她的精神世界。
即使才刚刚被人推下神坛,她也好似永远不容让人想到狼狈的那一面去,永远貌美,永远率性而为,高傲古怪却又风情万种,让人心甘情愿地抱着被灼伤眼的危险也要努力地向那道光接近,散尽家财也要博得美人眉眼一弯的冲动。
这才是一代花魁所理所应当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姿态。其余的那些痴缠娇嗔,皆不过是平凡女子都会使用的手法而已,不过是换上了一张柔媚点的面庞,便能博人欢喜,然而在这样的对比下,落差一下子就拉开了。
一声铮响以后,绿霓保养细致的纤纤玉手在琵琶丝弦上轻轻拂过,纤细圆润的指节微微绷起时,弯折姿态雅致好似兰草,看似是一副柔驯温婉的姿态,手下奏的却是一首《十面埋伏》。
这样的选曲在满是红香软玉的花楼里头实属难得一见,毕竟人们进来均是为了寻欢作乐,爱的是温言软语,江南小调,靡靡之音,又哪里有兴致欣赏超脱于**以外的东西?只是,这首曲子在绿霓的手下演奏出来,偏偏却格外让人信服。
也只有她这等脾性,才能将这首曲子演绎到极致。
铮铮的琵琶声很快就同满室喧闹分界开来,随着她的手势越来越快,琴声也越发高亢激昂起来,好似要一飞冲天,穿梭过重重乌云苍幕。刚才还嬉闹着起哄抑或是互推喝酒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逐渐收了声,目光投入到台上拨弄琵琶的绿霓身上,一时间都像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即使并非精通音律之人,也情不自禁地被这动人的乐声给吸引了心神过去,久久再难回神。
像是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注视,绿霓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只专注于指下的琴弦,并没有任何受到关注后的紧张或是喜悦,像是整个人都超脱于外一般,低垂的眼睫下氤氲出一片安静而冥晦的阴影,指尖翻飞却好似变戏法一般迅捷灵敏,即使让人单单看着她拨弄琵琶的姿态,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一曲尽,众人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得她起身谢幕时,才轰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满堂喝彩。
这一瞬间,人们都忘记了这个女子刚刚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那被人掌掴了狠狠的一巴掌后余下的伤痕还留在脸庞上,然而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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