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是将军府内的管家,定然是陆老将军最信任的人。现在您就对一对,是不是这样?”
管家尚还未从她刚才提及自己儿子时的惊吓中回转过来,低眼看到唐夜霜那张递过来的纸张时,更是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和惶恐。
上书满满的垂珠篆字,看起来很是清秀:“陆将军名下,京城宅邸三处,总价值共计五万黄金,另有挂名珠宝古董店一间,价值七十万两纹银,别院山庄两座,共价值三万金。另外陆将军娘家暗面操作赌场一间,价值一万金,几处奴仆共计五百一十人……”
越看到后头,管家就越为心惊。
虽然不过是几列简简单单的数据,但是已经将自己将军府内的所有明面案面的资产都写了个通透。其中有些暗面上的资产,甚至连他自己心中都不太清楚,却如此清晰地呈现在这张轻薄的纸张上。
管家一时汗如雨下,捻着纸页的手也有些抖起来,末了只赶忙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如黄豆瓣大笑的汗珠,一边强作镇定,“王妃您这意思是……?”
“也没有什么,”唐夜霜执着墨迹还未干透的毛笔,对着他笑眯眯,“不过是随意调查了一番,最后倒是发现,陆将军的资产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丰富得多而已。”
这个罪名,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然而恰恰撞见这个严查的时候,便是一个大事件。
早就在知晓陆耀宗此人时,她便已经飞鸽传书至莫良,拜托他以容雪斋之力全数调查出陆老将军名下的所有资产。原本只是为了以后如果真的撕起来时有备无患,没想到这么快便已经派上了用场。
趁着那头的管家面如土色时,唐夜霜已经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带着这张纸回去复命,叫陆老将军亲自前来见我。”
管家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应了一声以后,便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陆将军是武场之人,做事粗中有细,却也不拖泥带水,自管家传话后的当天夜晚,便已经简装来到了京兆府里。
唐夜霜特意朝着云墨静指挥了一声,让其他衙役都早早地下了班,自己留在府中等着他,见到他一脸沉肃地走进来时,已经坐在大堂前饮茶的唐夜霜不免微微地笑了起来,亲自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陆老将军为了儿子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
陆将军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茶盏来,却一口也没有喝,显然并不愿意领这个情,只盯着她的眼睛,“王妃殿下,有话便直说吧。”
“好,陆将军爽快,我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相对于面对那个管家时的凌厉气势,如今在这戎马一生保家卫国的将军面前,唐夜霜的语气还是保存着几分敬畏的,话间也柔和了许多,“今日这般手段激烈地邀陆将军来府上一聚,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陆老将军的面色依旧阴沉,“何事?”
她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耐心地继续解释道,“因为京兆府规定,这里的所有资料统统都不能带出府外,我也不例外,所以只能劳烦您亲自过来一趟。又担心您在三言两语的汇报中意识不到事情严重性,耽搁了时间,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冒犯的法子,还请将军见谅。”
似乎是听出了什么门路,陆将军不再似刚才进来时一般敌意十足,只用一个威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