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来,看着重新关上的门,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这个骗子,明明说会一直陪着自己的,最终居然还是这么快就走了……
绿霓拉着被角瞪着眼睛望着依稀透过晨光的房间,忽然间嘴边却又弯起了苦涩的一个笑来,掀开被子来,赤着双足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窗边。
那只鸽子依旧还在窗棂上吃着小米,见她过来了,只歪着脑袋觑着她,好像在等待着些什么。
“今天没有你的事了。”她轻轻地抚摸了它身上柔软的羽毛,又用指尖掸了掸,示意它已经可以离开了。
那只鸽子围着她的手转了好几个圈,直到确认了她手中确实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它传递以后,这才垂下了小脑袋,有些不甘心地张开翅膀扑簌簌地飞走了。
她目送着那抹雪白的离去,而后自袖筒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来,端详了一眼,最后还是转手放在了旁边的烛台边。
火舌很快就吞噬了她指间夹着的字条,最后变成了焦黑的灰烬。
绿霓静静地看着那原本打算给部落通风报信的字条化为乌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一阵难能的平静。
她深知只要这张纸条寄出,凭着他们部落人对赤月国的仇恨,定然会加派人手埋伏,到时候唐夜霜和那个陵王必死无疑。弄死了两位皇室人员,也算是一种痛快的报仇方式了。
而且,凭借她现在的身份,不会有人怀疑她是通风报信的。这么多年来,除却绌芳阁内的老鸨隐约知晓些内情以外,她便闭紧了嘴巴,没有再对任何一个人提起她的身世,也没有人会怀疑当年在绌芳阁内盛极一时的花魁,当初原来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那样一个狼狈的小女孩。
昨夜当她知晓他们即将又要踏上湘西部落的土地上时,她不能不说是愤怒的,一心只想不顾一切地毁了一切,报了这么多年来的仇,然而他却及时赶到了,像是能够理解她心中所有愤懑,所有委屈一般,整夜整夜的抱着她,任凭她在魇魔中时踢打抓挠,一直到她累了为止。
这样的信任和温柔,她又如何能够辜负?
想到这里,绿霓的眼神坚定了一些。她不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否是对的,但是她知道她此时此刻并不后悔。
国仇家恨,梦魇阴影,此时此刻在她眼中,都已经消匿于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光芒身后。它们并非不存在,然而只要光还笼罩着她,她便能够无视身后的那些黑暗。
“吱呀——”
她正望着窗外出神时,身后的门却骤然被人推开了。绿霓不免一惊,有些被抓包了的心虚,忙用袖子拂去了那些已经分辨不出来是何物的灰烬,一面转过身望去,却是端着一个水盆的风起。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她眨了眨眼睛,颇有些惊讶。
“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是不是又做了噩梦?”风起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她面上讶异的神情来自于什么,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将手中的水盆搁置在了一片,一面走将过去,揽过她的肩膀来,将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她的。
她依旧是懵懵懂懂的,几乎没有反抗的时间和余地,只晓得睁大眼睛盯着突然凑上了英俊脸庞,和他那轻缓灼热的鼻息,心跳几乎错乱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