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知道自己这是在刚才的那场恶斗中受了内伤,再加上一路奔波疲累,引得内脏更加劳损,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唐夜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边迅疾地用清水洗干净了游弋在唇边的血迹。
她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以在这个以武力至上的时代里安身立命。今日若是没有云墨寒在身边鼎力相助,她恐怕都没有机会从那里逃出来。
深红色的血迹很快就在清澈的水面中浮荡开来,而后很快就被水流冲走,不留下一点痕迹。
“霜儿?”守在外头的云墨寒听到了几许动静,本欲动身前去查看,心中却又明白她是不愿这样被人窥探她的软弱,自己这样贸然冲出实在太过莽撞,只在外头仰了仰身子,语气有些担心,“如果撑不住的话要跟我说。”
“我没事。”将沾满了血的手放到潭水里,揉搓了一下,将所有痕迹洗去,以免让他担心。唐夜霜敛下眼睫,看着从指缝间流过的血在水波中丝丝缕缕地淡去,不见痕迹,好像是自己的心在逐渐隐没下去一样,只有此刻急速跳动的心率证明她还活着。
思及于此,唐夜霜摇摇头,胡乱掬了一把清水扑到脸上,将脸上沾染的尘灰污秽洗净。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机,想活命,路就要继续往下走。
群峰皆笼罩在一片黯淡的霞色夕光之中,山林间的轮廓逐渐迷蒙不清起来,天边的暮霞间,隐隐看到有孤鹜飞过。她走出时,斜阳将山头照得一片绯红,她的衣衫也染了大半暗红的颜色。
云墨寒扶了她一把,修长的手指顺便搭在她伶仃的腕间,见心脉虽然有些紊乱,但再无四下冲撞的骇人状态,便也稍稍放心了些,温言问道,“怎么样?”
唐夜霜也不隐瞒,“熬过去了。”
暮色之下,她眼眸蕴上的戾色消退了不少,身后披下的墨色发丝明亮如上好的绸缎,在身后晃来晃去。云墨寒总是心痒痒地想伸出手摸上一把,好半晌才克制住了心底奇怪的愿望,“那便好。”
一时间两人皆是无话,云墨寒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方才着空逮了几只野味,在外头加了火堆,生了火,先凑合着吃一顿。”
发丝尚三三两两地披散在肩上,因连夜的奔走逃难有些杂乱,她应了声“好”,便随手抓了一把,盘了个发髻,刚想找出个簪子,却被云墨寒抢先反手握住,“匕首给我。”
猜不透他的心思,唐夜霜颇有些讶异,却还是将腰间别着的匕首递给了他。
只见云墨寒随手从一侧折下一支树枝来,手中那向来用以杀人的匕首微动,三下五除二,便大致削出了一个簪子的形状。
自刃下扬起的木屑碎碎,迷蒙了云墨寒清润俊朗的眉眼。他此时也是一身狼狈,然而那分浑然天成的气度和光芒,到底是表面的污秽所掩盖不了的。
不多会,他便将一支秀气的木簪交于她的手心之中,微眯着眼对她宽厚地笑起来,难得开了一句玩笑,“送你,世上无其二。”声音如珠玉相击,虽然因为连日奔波劳累而透露出几许疲惫,却依旧掩盖不住他温润的音色,一如他袖笼间常年萦绕不去的兰麝清香。
“我很喜欢。”唐夜霜扬眉扑哧一笑,平日里清冷的面容上总算有了些同龄少女的活泼气息,只轻巧地接过簪子,固定好了盘好的发髻。
与此同时,那头的野兔也快烤熟了。
说是凑合,但云墨寒处事向来精细,处理后的兔肉不带一星半点的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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