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顽劣辉煌的经历之下,如今她在一个皇后面前耍个威风,又有什么所威不足道的?
更何况,方才听到销声匿迹几日、原本已经被人风传已经死于围猎场外的陵王殿下,如今已经跟着唐夜霜一起回来了,还拥兵去护驾了。这样原先早已经认定了的胜负就没有了保障,本就因为迫不得已才站太子党的人均开始犹豫摇摆起来了,倒不如不再出风头,免得到时候被记下仇,统统拉出去杀了脑袋。
左右总不过就是一死,不过死前还是少惹事才是关键。
见到这幅滑稽的场景,唐夜霜才将手中的长鞭倏地收了回去,安然地哼出了一声不冷不热的笑来,很是不屑,继续开口讽刺道,“赤月国是在当今圣上的手下逐渐慢慢繁荣昌盛起来的,那云墨辰想要就这样擅自夺权,也不好好准备后再来。更何况,他的野心未免也太过重了,如此急不可耐地就想要夺去我夫君手上兵权,反而得不偿失,及早地暴露了目标,真是目光短浅。”
说罢,她看了一眼此时越听她所讲面色越为惨败的许兰心,眼睛径直弯成了两弯月牙,看起来俨然是一副简单无害的模样,然而手中执着那铁色的长鞭却还染着几许血迹,无不彰显着她并非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趁着许兰心失神,唐夜霜已然作势轻咳了两声,望着远方那熊熊而起的火光,目光悠远而自信,“陵王如今已经带上了兵马前往宫中救驾了,算算时间,事情应该也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不如皇后娘娘……哦,我现在还能暂且唤您一声皇后娘娘,未来几个时辰就不一定了。您先猜猜,最后到底是你那个好儿子假传圣旨又用小恩小惠收买所骗来的禁卫军能够取胜,还是陵王麾下一同金戈铁马出生入死的三万精兵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样的一句问话,显然是将许兰心怀着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给击了个粉碎。
眼见得许兰心那暗淡褪色了的胭脂下唇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无不流露出她此刻心绪何等慌张,却仍然嘴硬着骂道,“你胡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皇儿才是最有资格能够登上大统的人!我的皇儿才是!”
明明最开始便是她的儿子被封了太子,又怎么能够容许他人觊觎?
“最有资格?又是谁平定的?”唐夜霜看着面前近乎已经有些错乱了的许兰心,目光含着几分冷淡,“这个世界里,谁有足够的资格和脑子统治这片地方,谁就一国之主。可惜如今看来,您儿子的脑子还远远没到达这一高点。”
正说着,那乾坤殿上空已经“啪”得放射了一朵烟花,引得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抬眼望去。
绮丽的颜色在墨蓝的夜空衬托下显得尤为分明,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再去欣赏它一瞬即逝的美丽身姿,而是都惊疑不定地思量着在乾坤殿方向所放的那个信号烟花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或许是看穿了他们此刻心中的疑惑,跨坐在马上的唐夜霜微微一挑眼角,更显得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在一片幽暗中更加流光溢彩,很是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