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柔软的大床上猛然睁开眼睛时,外头已然是日上三竿。灿烂的艳阳透过雕花窗上糊着的霞影纱照进来,明亮的光斑正投射在她的脸庞上,一寸寸地染上了温暖之意,像是代表着勃勃的生机。她迎着这般久违的明亮,眯着眼睛,透过轻薄的窗纱看去,依稀可以感觉到大雁的身影南行而去,转眼就没了行踪。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努力地迫使自己沉下了心境来,转而大口大口呼吸着外界的空气,好似这样才能够明显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性征一般。
她还活着,那般真切。
脑子混混沌沌的,似乎只余下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桥段,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脑子中闪烁过去的画面片段究竟是梦境还是自己真正所经历过的。她兀自深呼吸了几回合后,终于觉得翳闷的胸口稍稍好了一些,这擦欲抬起手来敲敲疼痛难言的脑袋,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然而刚抬起手,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便径直从肩膀上传来,一路直冲天灵盖。
突如其来的痛觉使得她霎时尖声惊叫起来,只觉得缺水的嗓子如今陡然拔高,发出来的声音很是晦涩难听,脖颈上的伤口也因为声带的震颤而隐隐作痛起来。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已然顾不上这些,只低眼望向自己肩膀上那厚厚敷着的草药,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缠绕着的纱布,表情惊恐而疑惑。
她如何会受伤的?
脑中一时间又是掠过零零碎碎的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循环闪现着,然而每每等她想要静下心来去拼凑去探寻,脑子却总是会嗡嗡地响起一阵轰鸣,像是身体也在本能地抗拒接收这些信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分明了起来?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慌张了起来,赶忙以未受伤的那边手用力地拍了拍身下的床板,扯着喑哑的嗓子喊道,“来人!来人!”
一连喊了好几声,外头才终于来了一位一袭素白衣裙的婢子。她打眼一看,却并非是从前伺候自己的春香,而是一位粗使婢子,不觉拧起了秀眉来,“怎么是你?春香呢?”
被这么一问,跟前的婢子面上不觉一愣,有些怀疑地看着面前的她,面上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或许是见到她表情不像是有虚,那个粗使婢子这才在她发怒前赶忙收回了探量的目光,转而磕磕绊绊道,“春……春香姐姐已经不在了。”
“出去了?”她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也并没有想听到答案,一面又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看着跟前面色闪烁不定的婢子,只出声又问道,“我身上这伤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句疑问刚落下,跟前的那个粗使婢子眼看着神色比方才更为惊慌失措了一些,只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她,“大……大小姐,您真的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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