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些个衙役,一个个的面色发光,看起来十分古怪。
她眯了眯眼睛,只道是又是哪个俏生生的女子来报案了,所以才引得府中这些个常日工作无聊的饿狼们沸腾了起来。
叹了声气,为了避免里头的弱女子不至于被这些个两眼冒绿光的男人吓到,唐夜霜不免也加快了脚步,朝着待客厅走去。
刚走进门,她便第一眼瞧见了一个身着一袭鹅黄色广袖裙的女子,如今正背对着自己,半身微趴在案前上,更突出了她那一把纤细的水蛇腰。一只手托着下巴,露出雪藕般的一节皓腕,而她的眼神只直勾勾地盯着跟前的登记簿,一边为难地轻轻咬着毛笔杆,不知是在斟酌些什么。
估摸在柜台前踯躅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后,她竟是干脆利落地“啪嗒”一声扔了手中的笔,又拍了拍手,歪头认真地询问衙役,“诶,我能不能直接摁个手印呀?”
本来唐夜霜也只不过是偶然路过,并未当这是件稀奇事,然而她这么一发话,唐夜霜反而驻足停下,开始注意起了这个女子。她的嗓音很特别,是寻常女子家里所稀缺的娇媚酥软,微微上扬着的尾音字字都拖得悠长绵软,又恰到好处,不显拖沓,仅是一个简单的“诶”字音便占尽了人世间的千娇百媚,更难得的是,这样的声音却不染风尘,宛如琵琶拂弦,妖娆却不失风骨。单听声音和看着背影,便能猜度出这是个多么俏生生的人儿。
衙役愣了愣,复又谄媚地笑道,“无妨。”说罢便殷勤地去翻箱倒柜找印泥。
这是什么路数?唐夜霜见到此不觉挑了挑眉:这厮未免也把自己的心思太过暴露无遗了。
那姑娘却似乎没有看出衙役的小心思,倒是很配合,只随手扶了扶发髻上的一枝樟木缀祖母绿花钗,柔声答道,“花枝娘。花朵的话,枝叶的枝。”
唐夜霜不自觉地低声重复了一遍,“枝娘……”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那个女子似乎听到了唐夜霜的声音,乍然回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唐夜霜一眼。
唐夜霜也是这时才真正看清她的容貌。极具传统古典美的鹅蛋脸上施得粉黛轻薄,上嵌着一双狡黠妩媚的杏眼,泛着水润潋滟的光泽,这么看一切都是极柔极美的,然而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并不稀奇,看久了难免让人觉得落了俗艳那一流去,偏偏她那高高的鼻梁和颧骨都极具异域风情,令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桀骜妖冶的野性,烈艳得像是七月正午时薄云掩盖住的那抹最刺眼的阳光,灼灼热烈,璀璨绚烂,看久了会反被其伤,但却又叫人始终舍不得移不开眼去。
唐夜霜不禁怔在原地,倒不是因为太过惊艳,而是因为越端详这女子的面容越觉得熟悉异常,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待她朝唐夜霜巧笑着快速眨了眨眼,唐夜霜才稍稍一惊,忍不住已经抬手指了指她,一边脱口而出,“等等,你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