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纤细的身影在雨中稍稍地顿了顿,显然是听到了,却也没有回复,只是兀自穿花弄影而去,背影一如来时般孤直傲然,好似永远不会屈服一般,让人总有一种想要咬牙切齿的冲动。
轻笑了一声,楚月信手轻轻地关上了窗户,隔绝了那细斜的风雨,同样也隔绝了望向她的视线。不再管她此时此刻究竟是作何他想,楚月只是拢了拢旁边搁置的紫金手炉,一边重新开始翻阅起手中始终执着的的《庄子》。
鹏鸟飞九万里,其下有巨风的承载,然后乘风而飞,背负青天。到最后,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遏它了,才准备飞到南方去。而他想看看她,在最后所爆发出的力量,是否能够这般让人惊讶。
然而虽然他欣赏她的出色,但是如若这样的出色已经没有了边际,已然不能够再为他所用,那么便是到了需要打压的时候了。
桑梓正在门口候着,见唐夜霜出来,只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行了一礼,好似没有注意到她那黑沉的脸色一般,也好似早就已然预料到了这等结果,只恭敬地唤了一声,“王妃殿下。”
她停下脚步,望向跟前迎面而来的桑梓,目光如刃,却没有说话。
桑梓只好似是看不到她难看的面色一般,面上依旧还是带着笑容,“外头有雨,王妃此前一人骑行而来,如今再回去便没有那样容易。主人此前便给您预备了回去的车马,还请王妃殿下赏脸。”
唐夜霜拧了拧眉心,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他早知道我今天要来?”
他的语气从容,似乎唐夜霜的所有反应都已经提前掌握在了心中,分明态度是恭敬的,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倨傲之意来,倒是有几分他主人身上的风范,“主人自昨日以前便一直在静候您来。”
候着自己?他又到底是想让自己知道些什么东西?为何自己真的来了以后,这厮又是三缄其口,好似什么都不想让自己知道?然而无论如何,这样看来此事都与楚月之间的的确确有着不可逃脱的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不能够将他外头的那张狐狸皮给扒下来。
思及于此,唐夜霜轻轻地咬了咬唇瓣,望了一眼正停驻在府外的那辆马车,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且当做是应下了。
既然他说三日,那她便等上那么三日,看他到时候究竟是想要耍什么花样!
待得坐在马车之上的时候,唐夜霜这才将指尖不动声色地探入袖中,握紧了藏匿在其中那个袖珍的金丝鸟笼,面上的神色越发冷了下来。
三日以后,正逢当月十五。
清晨云择天迈步进来之时,周芙正在晨起更衣。
虽早已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然而待铜镜中清晰地映照出他明黄龙袍一角之时,周芙才后知后觉地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稀客”。
的确是稀客。自从那位唤作枝娘的秀女进宫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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