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美艳的歌姬们辗转偎依在将士的怀中,一边大胆地笑闹着,一边铛铛敲着面前空荡荡的酒杯,伴随着脚腕上泠泠作响的璎珞串儿,不成调儿地唱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虽明令不可喝酒,但一个个将士们年轻的脸庞皆被篝火红烛映照得通红,好似也醉了一般,显然士气大增。
抱鸠姬入怀中的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副将,虽然听人说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却还是个青涩的模样,显然还未经人事。
这样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应付起来最为容易,又吃不得多少亏去。她笑吟吟地半推半就喂下他一只剥好的葡萄,就要倾身到搁置在前面的茶盘之上再拿起一枚果子,然而抬头的一瞬间,却发现远处的一个军帐外,孑然孤立着一个墨色的修长身影。
帐内灯火通明,那个被莹白月色笼罩的男子却似乎被隔绝在外一般。夜幕苍茫,她又隔得远,看不清那个人面上的表情,只觉得却是无比寂寥清冷的,虽然仅是惊鸿一瞥,却让人心尖儿上陡然一疼,仿佛被人紧紧地揪了一下。
她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橘子剥了一瓣,放在嘴里,又巧笑着推搡了一把身边那个副将,指向那头的方向,假作不经意般娇声问道,"站在那边的是哪位军爷?"为何看起来如此孤单。
那个副将瞟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收敛,似乎心中仍存着几分忌惮,"哦,他呀,那是我们的将军。"
她心念一动。原来他就是那个赤月王城的陵王爷,云墨寒。以为会如传说中是个容貌残缺丑陋的大汉,却未曾想却是这样一个清隽出尘的人物。
一时间,她的心思更为活络了起来,忍不住已然牵动了几分嘴角。
"将军?为何巴巴地站在那边,不与我们一道儿,莫不是嫌弃我们?"她一边说着,一边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来,看起来很不乐意。
"将军向来是这般的性子的,待人处事冷得很,但对将士们倒是真的好。"那个副将只不过是寥寥地解释了一句,便扭头啄了她朱红欲滴的唇一下,豪迈笑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别的罢。"
"好呀,"她飞了一个娇滴滴的眼风儿,见得方才一直守在暗处的红玉已然站起身来,行色匆匆地快步走向一片夜色之中,三两下便没了踪影。
红玉行事一向精明,怎么却在这事儿上乱了分寸,才这么些时间就已然等不及了?她将心思暂且掩埋,面上勾出一抹极艳丽的笑来,娇嗔道,“哎呀,瞧奴的这破记性,奴的琵琶忘了取来,待奴拿琵琶回来,再给军爷奏一首‘秦淮夜’可好,那可是奴最拿手的调子。”
那副将倒也未曾为难她,只往她薄纱笼罩着的细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便着手放她去了。她半真半假地娇嗔了一声,又软软地推开了他,这才兀自起身出了营帐,陈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注意到她,这才借着夜色掩护,不慌不忙地走向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