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的人是谁,怎么这般不识抬举!”
话刚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失言了,不觉拧眉,有些不安地掩住了口。但已然来不及,因而跟前男人已经骤然抬起了眼眉来,其中蕴藏的神色有些冰冷,藏匿着足够冻结一切的力量。
在她忐忑不安的注视之下,他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鸠姬,你今天话太多了。”
虽然不过短短数语,但已然是鲜明的警告。
鸠姬知晓自己如今出错,更应该及时止损,最终也只能朝他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子,“奴今日想必是乏了,一时无端端朝着将军说了许多胡话,竟忘记了自己身份,将军切勿见怪……奴先失陪了,明日还有水路行程,舟车劳顿,定属不易,就请将军……也早些休息罢。”
他沉默点头,并未有疑。而她转身离去,眼眸中蕴藏着的一点希冀的光,一点点,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一夜无梦。
第二日走的是水路,她强撑着因为心力交瘁而显得软塌塌的身子,艰难地行至滑腻的滩涂边,正要迈脚登船,忽的感觉到了什么,弯起指节,轻轻地掸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袖间伏着的异物,低头看着随之跌落于水面上的一抹青黄,只觉得这只虫子模样古怪,从未曾见过,便随口问道,“那是什么虫子?”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蜉蝣。”
“蜉蝣……”她口中轻声重复了一遍,重新定眼看去,忽的一笑,颇有几分嘲讽的意思,“哦,原来就是那书上所说的朝生暮死的蠢物么。”
他抬眼看她,眸光里隐隐含有疑问之意,似乎是不明白她如何会发此感叹。
“我不喜欢它。”鸠姬直起身子来,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随即莹润修长的二指轻错,便已然轻而易举地断送了那只浮在水面之上的小蜉蝣的性命,颇有几分蛮不讲理。
“印象中,你似乎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站在她身后的云墨寒微微皱眉,难得主动挑起话题。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是这般无情的人。然而好在……她到底还是让他有了“印象”吧?
她微微瞥眉,随即转过脸来,朝他璀然一笑,并未出言辩驳,只是歪着头软软地反问道,“那将军呢,将军有吗?”
“有。”她没有想过,云墨寒居然答得毫不犹豫。
这一刻,鸠姬倒出奇地希望他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不要回答她的问题。
鸠姬心口蓦然一疼,仿佛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然而不消半晌,鸠姬便已然很好地将情绪深埋在心底,虽然害怕听到他的回答,然而依旧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道,“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墨寒不紧不慢地上了船,口中话语模棱两可,似乎并不想多说,然而听入人耳中却又是该死的柔情,一触及便深深刺入内心,足以让人万劫不复——“我妻子。”
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