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话,但是语气听起来倒像是真心发问。云墨寒稍稍地拧了拧眉头,然而还是停住了脚步,回转过了身子来,望向跟前的江誉,“是。”
江誉只又问道,“殿下您难不成不会觉得有所抗拒么?”顿了顿,似乎是怕引起误会,故又补充了一句,“我并非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看,一开始就已然掺杂了这些东西的姻亲,如何能够得到真心相处?”
这样的话语,从不羁顽固的神武侯口中问出,着实让人觉着有些好笑,然而眼见得他的神色,却好似又掺杂着几许认真,引得本不喜欢参与这些家长里短的云墨寒也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然而如若有了喜欢的念头,又何必在乎当初因为什么缘由才能够相遇的?若是一句皇令便能将你的真实意图抑制住,那么你的喜欢未免也太过于轻浮了。”
稍稍地停顿了一瞬,云墨寒直视着他的眼睛,“本王的确并不甚了解我的妹妹究竟是何种性格,也并未跟她有过长时间的相处,但说到底她还是本王的妹妹,大人若是喜欢,那便请好好对待。若是对于这桩婚姻从一开始便存着不满意,那也需要对公主好一些。记着,她如今嫁到神侯府,所有的权力都已然来自于你,外人自然会从你对她的态度来权衡他们对于她态度,所以还请大人能够多多少少对于我妹妹留有些感情,切莫再让此类事件发生了。”
一番话下来,江誉的神色也有些愣怔,显然方才云墨寒所提到的情况是他此前所没有想到过的,而后又似乎是由此想到了什么一般,眉目显得有些深沉。很快,他便敛了敛多余的容色,对着跟前面色严肃的云墨寒低了低头,轻声道,“我会的。”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着云墨寒说,还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嗯。”对方既是个聪明人,云墨寒也不欲跟他再说太多,只定定地应了一声以后,便已然离开了。
一直到外头的动静重新消弭以后,江誉这才抬起手来,揉了揉有些酸胀难忍的太阳穴,转而稳着步子走到了自己的床边。
虽然他如今在军中职位也算高等,然而毕竟这里是边关苦寒之地,自然设施条件比不上正常水平。故就算是他的床,如今也只是简简单单地铺着几层褥子,看起来尤为简陋。
然而便是这张简陋的大床之上,如今却规规整整地搁置着一个汉白玉打造的枕头,雕工极为精致,用料也是通透上等,一看便知道是出自于京城名家之手,如今正在稍显昏黄的烛光之下流转着幽幽的玉色,温润而妥帖。
这样名贵的一个枕头,搁置在这样简单的背景之下,纵然人觉着颇有些违和。然而江誉反复地打量着那个枕头的时候,眉目间却蕴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好似从中看到了什么过去的场景一般。
不知道她如今在神侯府里头过得怎么样?他这么一走,必然会使得她陷入京城舆论的中心。初时他还并不甚在意,如今被这么一说,才终于明晓了她的委屈,只是她从来未曾说过,不知道究竟是习惯了不提起,还是觉着没有必要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