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个花圈被放置到了王员外府的门口。
宦娘嘴边的笑容越发美好起来。
“小姐……?”
她总算记得屋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只盯着一脸为难的仆人问道,“你觉得,什么场合要穿孝服呢?”
仆人被问得一愣,实在是觉得这问题太好回答,“当然是在办丧事的时候啦,比如今天员外死了,作为府里的一员,也应该穿孝服才是。”
“可是,这对我来说不是丧事啊。”宦娘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她,鼻尖离的仅剩一寸时,忽的绽放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当然得穿红的来庆祝一下喜事,不是么?”
仆人一时被她离得太近的如花笑靥惊诧到,怔怔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看着她身着一袭嚣张至极的鲜艳戏服推开门扬长而去。
宦娘缓缓地步下楼梯,迤逦一地的火红裙裾在她脚下如花般绽放着,衬着她勾画精致的脸,美得如同戏折子里走出来的天仙。
从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大堂里的情景,几个平日里穿金戴银的小妾此时正一身缟素地软软跪在王保的灵柩前,一手拿着绣着牡丹的手绢儿不住抹着眼泪。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她们可以为王保那样的败类哭得那么惨烈,而她却一滴泪也流不下来。后来想想也了然,大概只是因为她们觉得离开了王保,下半生没的好日子过了而已罢。
宦娘没有过去,只是盈盈地站在楼梯口,扶着栏杆眺望着庭院里各怀心思的人们。
此时正是默哀仪式,大部分人都默不作声着看着前头的灵柩,仅有几个人瞥眼间看到了宦娘娇艳如三月春花的面容,无不惊艳地低声轻唤一句“看,那就是那个陈家班的戏柱子,原来卸了装扮是这副模样”。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一般,对这些赞美视若无睹,只是瞥眼朝人群里望去。
仅是一眼,她就飞快地锁定了那个漫不经心地执着铁骨折扇,安然地站在庭院正中央的男人。
狐狸般狡黠的气势浑然天成,分明面上是温文地维稳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然而一眼望去就让人心生畏惧,竟从气势上就隔绝了所有身边在赤月皇城里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名流之士。
宦娘一向知道自己的一颦一笑带给人的震撼有多大,以前也颇为自负,此时心里却也不自禁惶恐起来,生怕自己钓不上这只大鱼,一时间也更加认定自己之前的选择是正确的。
或许真的只有这个男人只手能遮天。
几乎是宦娘朝楚月望去的同一瞬间,楚月竟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忽的转过头来,正巧直直地撞上了宦娘望过来的一双如水眼眸。
心里了然,宦娘轻轻地折开一把洒金纸扇,半遮在脸上,歪着头,只留下一只妩媚的眼睛和半边红艳艳的嘴角,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挑眉一勾唇便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她知晓她做出怎样的动作最为致命,也知道怎样妖娆的表情能让男人也拜倒在她的脚下。
人潮涌动之间,他们就如此默默对视着,心照不宣。
仅是几秒...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