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温热的阳光搁着轻薄的窗纱正好均匀地散在她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她微微动了动脖子,发觉头下枕着的是原先摆设在床上的鹅毛毯子而不再是楚月厚实的手臂。她眯着眼睛转头看去,床那一边已然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处凹下的位置证明曾有一个男人曾经存在她身边过。
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她竟不自觉地轻轻伸出手来,用手指小心地触碰床上的凹处。
似乎还能感觉到温度。
宦娘摇摇头不再多想,起身懒懒地坐卧在床上,不知坐了多久,桑梓敲门进来,恭敬地朝她躬了躬身,“宦娘,主人请您过去一趟。”
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身子还显得软趴趴的。她实在懒得动,便依旧歪歪地倚着床榻问道,“什么事?”
桑梓只是躬着身,“主人事先吩咐过,说您去了就明白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宦娘只觉得桑梓低着的脸上一贯而来的那抹恭敬的笑,此时却显得有些怪异。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知道了,你先退出去吧,我换身衣服便过去。”
“是,宦娘。”
听到门关起来的时候的“咔嚓”声音时,宦娘才起身,下床的时候太过急,险些崴了脚,她也不理睬,只是急匆匆地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杏色的襦裙换上,甚至来不及梳妆,披散着头发便拉开厢房的门。
桑梓果然已守在门口等候,她冷着一张脸道,“走吧。”
不知穿过了多少个走廊和厢房,才到达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厢房。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别苑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没有多余的装饰,触目可及的都是黑漆漆的颜色,像是常年不打扫的地方,只觉得每寸墙壁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而楚月就直直地站在厢房的中央,在昏暗的烛光下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宦娘,你觉得这里如何?”
宦娘走到他身边,凉凉地扫了一眼四周,“若不是是我自己亲自一路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一瞬间来到了戏里唱的天牢了。”
他很是散漫地笑笑,“或许真的也差不离。”
她心中莫名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看到了从暗门被推出来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已然昏迷,全身伤痕累累,一袭戏服早已被撕得破败不堪,戏冠被扯得歪在一边,显然是刚下戏便已经被人劫持过来了。
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个小男孩。
小石头。
宦娘轻轻地咬着下唇,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原因,半晌才开口,“他只是我从前在戏班里头的师弟。”
“不。”楚月带着一抹冷笑,朝着她摇了摇头,“他还想要你。如果我没有调查错的话,当日的那把匕首,是他给你的吧?”
她心中稍稍地惊了一惊,勉强沉下一口气,反问道,“你觉得他会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