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青瓷杯底,楚月盯着琥珀色的茶水几秒,终是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拿起了搁置在一边的铁骨折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得楚月终于是答应了,那些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这才终于如释重负一般地呼出了一口气,“楚庄主,请。”
楚月莞尔,“请。”
而如今茶楼戏台之上,鼓声细碎,步伐轻盈。
眼角捕捉到伫立在二楼上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慌不忙地一点点地折开手上的桃花绢扇,微微颤着遮住了半边脸颊,在台上妩媚地对他笑,又翩跹转身,荡开一片柔云般的裙裾,不再去看他的方向。
楚月望向那个身影的时候,面色稍稍僵凝了一些,唇边的弧度也就此凝住了。虽然不过是短短几瞬的间隙,然而却也足以看出跟前的景象的的确确是对他有了几许冲击力。
她分明是看到他了的。
身后的其中一个男人试探性地叫道,“楚庄主……?”
他冷着一张脸转过身来,对着桌边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男人沉声说道,“不好意思了,本庄主在这还有私事要解决,诸位都请回吧。”
虽然面上还是笑着的模样,然而却丝毫不染亲切和温暖,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几个男人都不知道楚月怎么忽然就这么大火气,却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物,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摇摇头走开了。
反正,到底还是有机会的。
他坐了下来,猛地灌了一杯酒入喉里,看着台上的人,好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唇角悬着的笑容也逐渐地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这样不听话的人,按理说他应该毁掉才是。然而这么一次,他却改变了主意。
跟前的女子与他的的确确有着相通之处,然而若只是一味的相通,难免还是会让人感觉有些厌倦。
台上的戏词忽的一转,从【忒忒令】竟然直接跳到了【江儿水】,正是李香君痛骂阮大铖的片段,“妾的心中事,乱似蓬,几番要向君王控。拆散夫妻惊魂迸,割开母子鲜血涌,比那流贼还猛……”
与她对戏的几个戏子听到她突然乱出牌,皆慌了阵脚,不知道该继续唱下去还是场原来的,直愣愣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戏台下大半都是资深的戏迷,听到此皆是一片哗然,有些好事的人已在其下站起身来大声喝起了倒彩。
楚月的眸光一郁,一撇头正好对上宦娘看过来的眼,她确信他已然看到她时才开口唱到,“……做哑装聋,骂着不知惶恐。”
她是故意的。
楚月微微一笑,眼中只依稀泛起几分凉薄。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已经从身后人的手中接过了那把被擦拭得油光发亮的火枪,抬手朝戏台上连开了几枪。
巨大的枪响一瞬间惊醒了所有喧闹的人群,慌不迭地涌出茶楼,台上的其他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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