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开始就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掉他?
还未等宦娘在心中思量完毕,便只感觉到身上一股黏腻而温热的感觉,似乎还有不断加深的意思。
什么东西?她有些怔怔,低下头去望了一眼,触目可及的却是满眼的血色,深深浅浅,尤为壮观。
血越流越多,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衣裙之上都浸透了他的血,又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慎人的血迹。宦娘突然想起,她少不更事时曾以为流这么多血时人便是会死的,而他却偏偏依旧是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让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是不要命了吗!就算是不要命,也不要拉上自己一起送死才对!
宦娘想过要用力推开他,然而跟前的男人看着面色苍白,好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时候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大有一番要把自己留在这里跟他一起自取灭亡的气势。
谁要跟他同流合污?她在心中这般想着,一时气极,试过踢他咬他打他,甚至用足尖狠狠地碾上了他那最为珍惜宝贵的靴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对于自己身上的东西有着高要求的楚月如今却毫无反应,好似踩得不是自己一般。
这样拖下去终究也不是一个办法。虽然她并不想要在意跟前这个男人的死活,然而若是真的被抓进去了,少不得费时费力地又被人审讯一番。自己如今原本便是戴罪之身,一直到如今都没有被查出来,她如今只当做是自己的方案天衣无缝,为了完成也已经蛰伏许久了,然而如今想来,其中大抵少不了是他在此前帮自己挡过了几茬。
想到这里,宦娘微屈的指节不觉已经敏感地一动,狠下心来,右手微微弯曲,用尽全身气力往他伤口上一抓。
鲜血迸射,他轻轻地闷哼一声,手臂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身子向左一撞,便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冷冷地看着他,语带嘲弄,“尹老板,你若是想死在这里可以自便,但是别想让我跟你一起耗在这里等衙役过来。你知道的,我很惜命,不会干陪葬的傻事。”
楚月沉沉地看着她,传入她耳中显得空灵而沉郁,如同无形的石头般死死地压在心口,让她窒息,“宦娘,你真是个坏女人。”
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却平白多了一分苦涩的意味。
那一瞬间,就连她也差些要被他话语中那依稀可窥得的失落给骗过去。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便已经倏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在同情一个何等可怕的恶魔过后,连忙已经收回了心神来,无数次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
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个东西,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如果一开始不认清这么一点的话,她很容易便会反受其伤。
她倏然收紧了满满充盈着他血肉的芊芊五指,仍由粘着血腥的尖长指甲刺进她的掌心,复又颓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