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鸠姬端详了良久,眼神却似是穿过这两只簪子,在思虑着什么事情。最终还是干净利落的一挥手,将手中的木簪丢到了眼前熊熊燃烧的炭火盆中。
木头遇火,燃出层层叠叠带着幽微花香的淡黑烟雾,一团一团地飘散在整个车厢以内。鸠姬抱着双膝,看着那根簪子一点点地在炭火盆中化为黑炭,尾端刻着的那个“弱”字也逐渐被吞噬在窜起的火舌下,眼神始终是冷定的。
她必须要销毁一切标志性的东西,因为凭她此时的体力,再经不起更激烈的一波追查。何况,无论出于现在的何种微妙关系,她没有必要再留下从前的东西。
听闻车厢外那熟悉的脚步声渐进,她半分也没移动位置,只是在他掀开轿帘时,镇定地将手心里紧攥着的木樨玉簪递交给了他,眼神清澈如井。
刘副将微怔,“这是?”这么问着,他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注意到了炭火盆里那抹散发着别样气味的乌黑,又看看手上与其差不离的簪子,大抵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是见过原本那支木簪的,只是未曾想过,她会自己拿出来销毁。其实他并不在乎她是否还眷恋过去,然而她此举,他心里却还是难能免俗的陡然一喜,松快了下来,似是小孩子占领了所有宝物一般的欢快。
想到这里,他不禁默默失笑。都已经活了那么长时间了,这具身体在如今也是应该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如何还会有这样幼稚的念头。
“抵达城镇时,将这个卖了换些银钱吧,毕竟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说到这里,鸠姬又不甘心地扫了一眼满车厢的宝物,最终还是失望,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在这里,也只有这根簪子能够换钱了。”
刘副将的面上总算浮现了些许笑意,“虽然鸠姬你未雨绸缪是好的,但是远没有那样悲观,在此之前,住宿问题便已打点好了。”
这么迅速?鸠姬瞥眼瞧他,微微皱眉,有些不可置信。
他眼角偶然瞧见她毫不加以掩饰的怀疑眼神,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已对她的小动作了然于心,此时心中自然明白她此时的想法,却仍是明知故问道,“鸠姬你在想什么?”
“你像是什么都有预料到。”鸠姬思度了一会,感觉没有必要说客气话,故很是直言不讳。
刘副将的嘴角自始至终都含着几分极淡的笑意,面色自信,并不同云墨寒那样冷酷自信,也不似苏罗那那般流露杀气,他自有一份沉稳的气度,虽然因为副将的身份,平日里又授命于云墨寒的麾下,并不常在人前刻意流露自身威势,却在无形之中,便已然形成了一张保护网,张弛有度地护佑着她,“只是比你未雨绸缪得要早一些而已。”
鸠姬并不去深究,只看着眼前簌簌燃烧着的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