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模糊,然而耳畔边她的喘息声却是那样清晰,让他本已放弃了的求生之心重新一点点,一点点地燃将起来。
他真的要这样死去么?
而此时远处的苏罗那正玩味地根据气息波动,感受着他们生死一线的垂死挣扎,而另一边,已然重新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弩箭。
虐杀一个人,特别是像这样的亡命之徒,有些时候不需要有多么强大的身体折磨,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地强行毁去人心中的宝物,才能一举击溃人的意志。
到那时候,该会有多好玩?苏罗那这么想着,不禁满意地笑起来,手腕平举,如野兽一般散发着侵略性的眼神微敛,似是在窥伺着自己的猎物,不一会儿,他手指微不可闻的一颤动,陡然扣动了指下的扳机。
那支通身金色的箭羽再次破空而来时,刘副将恰好凭着最后的气力点住了那处凹陷,猛地一顿,于此同时,鸠姬似是发现了他的用力,连忙也同时狠力一拉。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沉重的身躯被骤然拖起,与鸠姬二人血迹斑斑地倒在了断崖之上的雪地上。
几乎是他脚尖收上断崖边上的那最后一瞬,那支锐利的箭矢便已然稳稳当当地扎在了山壁之上,正对之前位置上的脖颈处。
只差一点点……
鸠姬虚弱地看着同样浴血的他,眼中神色却是定定的,只手脚并用地爬将过来,看向在他胸口处贯穿的那支箭。她撕开他胸膛出的衣物,忍着心中揪疼看了那狰狞的伤口两眼,到底是不敢贸然拔箭,恐碰触到别的重要地方,止血不及。又突然想起他与她一般中了银琅刀刃上的毒,若是动了内力,定然会催发毒性发作,血流不止。
眼见的那伤口真的在源源不断地留学,鸠姬一惊,转而胡乱在他身上翻找着,终于找出一个细瓷瓶来。
止血丹,幸好他有带在身边。
鸠姬狠狠地扳开软木塞,将其中唯一一颗褐色药丸倒在手心里,毫不犹豫地一举塞入他翕动的唇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在失去了止血丹的药力后也在沁出血丝。
她又俯下身去,轻轻地吻了吻刘副将染血了的嘴角,几乎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又如羽毛般柔软,然而她很快便抬起头来,眸色重新定了下来。
四肢疲惫的似乎都不归自己支配了一般,然而她的脑子始终是清醒的。如今他们虽然暂时逃脱了苏罗那的势力范围,然而这并不算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据她所知,方圆十里之外都无人家居住,但如果在她也倒下之前,还没有找到庇身之所。
不可以,她要活着,活着走出去!
鸠姬打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感受到基本的痛觉,而后小心翼翼地半扶着他起来。刘副将早已没了意识,此时更是以全身的力量压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