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万籁俱寂,她也不曾理会,只聚精会神地以凤仙花汁染着指甲,忽然却听到一声轻笑,好似是从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不过是与从前一个师弟会面,需要这样郑重其事?”
依旧是那熟悉的调子,让人格外咬牙切齿偏偏又无可奈何,以至于如今她一捕捉到这把声线便已经在心中升腾出了几分厌恶的意味。
原来他不仅仅是来了,而且还一直待在别苑里头候着自己没有走。如此想来,她还真是天大的面子。
宦娘垂下的眸光稍稍闪烁了一下,依稀流露出几分讽刺的意味,然而手上却依旧四平八稳地染着指甲,一边垂眼看着指甲上一点点地泛出鲜红的色泽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自然,那于我而言可是位重要的‘故人’呢,再如何说也应该好好打扮一番才是,免得我那个小师弟以为楚庄主您苛待我,还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说到“故人”二字的时候,宦娘刻意加重了语调,明着好似是在埋怨小石头,然而话语间的意思,却已然将楚月羞辱了个十足十。
她原以为此番能够挑起楚月那多多少少因为占有欲而存在的怒火,未曾想他只是凉凉地一笑,从容地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她手中用以染指甲的凤仙花膏,一边仔细地为她涂抹了起来。
她看着芊芊十指上一点点地在他的手下晕出鲜红妖冶的色泽,不觉眯了眯眼睛,一时间只觉得厌烦无比,想要从他的掌心之中抽开自己的手,然而才刚刚付诸行动,就已然被他早就察觉一般,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中,几乎不肯让她再胡乱动弹一分。
然而即使这样蛮横的力道,他的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态,依旧在认认真真地为她染着指甲,瞧着倒比她之前自己染得还要熟练许多,引得她总不免在心中偷偷猜测,这个男人从前究竟是将多少的温柔献给的那些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如今做起这些女儿家的活计来才会这般得心应手。
楚月自然发现了她的窥探,却也就这般由着她打量,那副狭长的眉目之中分明是透着几分淡漠疏离的,然而却又总被嘴边常年悬着的那抹微笑冲刷去几分,让人总是感觉捉摸不透。
好在,她如今心中已经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男人便是一个危险人物。
宦娘在心中如此思量着,一面自己也知晓挣扎无果,再如此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能撅着嘴巴发难,“这回呈上的凤仙花膏淘澄得不够精细,颜色瞧着总是有些不对味儿,定然是您手下派出的人偷懒,拿这些次品来糊弄我。”
楚月为她包好尾指,这才松开了手去,听得此话只闲闲地瞟了她一眼,微笑起来,“送到你这里的若是次品,那天底下大抵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狂妄,但倒是大实话,毕竟如今楚月身边最为得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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