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垂死挣扎

她的额头上生生地砸开，霎时已然是满头的鲜血。

    小玉疼得直咬牙，几乎感觉四肢都要连带着一起抽筋无力起来，但是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上到底还靠着石青，不得不又强自坚持住，不再去管额头上流下的那些个粘稠的血液，只深吸了一口气，索性趁这最后一次，将她心中积攒的所有愤怒都就此发泄了出来。“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看看你如今自己的模样！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爱你！”

    宦娘早已经发狂，还想要扑冲过去，但是如今她身上的力气又如何还能够支撑她做出这样剧烈的举动？还没上前两步，她的膝盖便已然就此一软，转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而脑袋也瞬时磕在了硬邦邦的桌角之上，就此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再没有声息。

    小玉拼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而鼻腔口中却皆是血腥的味道，分不清究竟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还是从身上石青那里发出的。

    即使如此，小玉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当前的情况，生怕自己的目光在触及到他那张苍白的面目的时候会再度忍不住就这般哭出声来，只能够以自己环抱住他的双臂上感知到的几许现象来判定他此时此刻是否还活着。

    她向来是个懦弱胆小的人，如今在生死之事面前也一样。

    她这一辈子从未觉得自己那般怕过，只害怕自己怀抱中的人会突然在什么时候便已经失去了那已然微乎其微的动静。她私心中想着，是不是自己只要永远不要看，他就会永远保持在这个状态，憋着最后一口气，不愿意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愿意一辈子都不要看他，只要他不要离开自己，只要他还活着。

    她心中如此渴望而天真地想着，一边已经固执地别过了脑袋去，却只听到一声沙哑而熟悉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小玉……回过头，看看我。”

    不要，不要。她在心中如此这般叫道，千百个不愿意。

    然而石青此时此刻却是那样的坚持，“看看我，趁着我现在还能够说话，不会吓到你的……小玉，就当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她厌恶极了这样诀别的话语，只拼命地摇着头，如何也不愿意回身去看他，生怕自己眼睁睁地就这样见证一个生命的消亡。

    纵然她心中其实也格外的清楚，无论她再如何自我欺骗，他这一回到底也还是挺不过去了，如今自己能够多见他一面，便是赚了一眼，但是，她总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何让她接受，她少女时期情窦初开的一个少年，最终就这样眼睁睁地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地没了呼吸？

    每每想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她都觉着心中一阵绞痛，几乎让她疲累得已经做不出更大的动作，只能如此机械地摇着头，本能地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