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赘婿涉嫌谋害妻子,又涉嫌谋害儿子这种传言,早在进官府那一日就传遍了。
当然,充当恶人的也不只有宋乔,也还有司家老三房的司姜。
而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司姜谋害司朗这一房的揣测还在宋乔之上,毕竟宋乔只是个读书人,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时下人们对读书人还是有许多崇敬的,何况宋乔也没沾染过司家的生意,这样一个人在别人心中的狠辣哪是司姜这种做了几十年生意的狡猾人可比。
然而这种揣测到今日就被打了脸——有妇人上衙门要孩子去了。
陈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一笑,继续看从江南到西南的路线图。
这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下去,途中要经过四个州府,许多个小县,更有数不清的镇子、村落。
陈郄都怀疑,等她们把江南的事情处置完了,从江南到西南目的地,恐怕得要好几个月,加上一路不比江南繁华,路况要更糟糕,也不知会受多少苦。
等着她把路线图都研究了清楚,衙门里的消息又传了来。
也无非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然后互相揭发那些丑事。
陈郄静静听着,最后才叹道:“真傻啊。”
无为说完没想到听到陈郄这么一句,惊讶道:“陈姑娘说谁傻?”
陈郄随口道:“他前头后头两个老婆都傻呗。”
“前面一个,既然收了后面的银子,何不拿着银子回头好好过日子,就是再嫁个人这小日子也过得不差了,何必跟着这种人品有问题的男人。要早点醒悟,今天又哪用这般还要在公堂上被掀出皮来。这后面一个更是蠢,好歹还是见过世面的,却顾忌这顾忌那,最后连家业都给儿子留得艰难。”
“也无非是为了名声,可名声有什么用?名声能逼死她们,可给她们带不来银子,也教不好儿子。这世道既然对女人狠,女人就得对自己更狠,玩什么忠贞这一套呢。”
“都是拧不清的。总有女人遇到人渣会觉得自己是那个能让人渣改头换面的那一个。”陈郄最后评价道。
可不是拧不清,之前都以为山盟海誓坑的都是别人,可谁能料到今日一番审讯,各自会吐出恶言来。
无为也觉得两个女人傻,“听说宋乔只是想把孩子藏起来,哪知道他大儿子一直恨着司朗,觉得司朗跟司朗母亲抢了他父亲,所以干脆趁机把人卖给了拐子。”
陈郄鄙夷道:“他那大儿子,应该十三四岁吧?也别把人说得这么可怜,能跟着人拐子头子都相熟了,算什么好东西?跟他父亲一样,根子里就是黑的。”
无为唏长嘘短,觉得宋大郎可恶,又觉得有些可怜,也不知是该听陈郄是怪他自己心不正,还是怪宋乔太坏。
陈郄忍不住翻白眼,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都愿意来当一把圣母。
最后被坐实罪名的,也只有宋乔跟他的大儿子,一个骗婚,一个年满十四所以拐卖未遂成立。
也是因司朗已经回了司家,本来拐卖幼童的罪名立即就减了一等成为未遂,这才让宋乔的大儿子逃过一命。
骗婚跟拐卖未遂的当庭杖刑在判决当日生效,按规矩是要当日打完之后才会继续关押在监牢里寻期押送流放。
很多人在杖刑这一关基本就算没了小命,当然在现场里衙役们当然也不会故意把人打死,甚至打完还会用汤药吊着,只是等着一到流放途中,死也死在了外面。
只是蓬莱府的人都没想到,司家会送来赎银,免了这对父子的杖罚,让衙役只象征性的打了各打了三十大板,也就屁股冒了点血,等着流放那一日,两人年轻力壮的,估计也都能活拨乱跳了。
父亲骗婚,大哥拐卖,也还愿意送来银子替人免了刑责,司朗之前因年纪小不闻于人,此举倒是替他赢来了一个厚道的名声。
厚道这名声可不一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在诚信之上就是厚道,多少商人一辈子难得这个评价。
身边也算是有聪敏人了,陈郄懒洋洋的跟刘喜玉道:“现在就只有司姜了,还要管下去?”
刘喜玉瞥了她一眼,反问,“不然?”
无为在一边插嘴,“姑娘,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哩。”
陈郄直起腰,有了点正形,“还是老话,没了司姜,老三房下面占据的五成生意都是一盘散沙,整个司家都散着,各有心思,外人要算计就太容易了。把人送归西,哪来那么容易。难不成你们有谁留下来帮他?”
刘喜玉一副不可能是我的置身事外模样,无为也赶紧摇头。
陈郄突然反应过来,“他一个孩子,拿什么压住司姜?”
解决了司姜当然是一劳永逸,可天底下又哪有这般的好事。
他们一行也没谁有空把手伸进司家里,说是帮人代管几年,在司朗年纪还不够这段时间,司家也还是得有个暂时的代理人。
自己弱势,别人强势,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强势的人为自己所用,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拿到他的把柄,或者是借势压人。
陈郄想出了主意,打了个哈欠起了身,“送人送到西这话也有道理,那就先见一面吧。”
因宋乔招供把孩子藏起来是因司姜强迫他们一房拿出贡茶秘方的缘故,司姜这会儿还在监狱里呆着。
陈郄就让刘喜玉给曾大人带了话,打算进监牢里见人,好好谈谈心,快点把这事儿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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