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尺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那男人听到身后的风声,回身用手里的法尺一挡,然后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如山岳般贯下,他的双臂承受不住这力量直接就弯了下去——
路无归手里的量天法尺狠狠地砸在那人的法尺上,又再压着法尺落在那人的头上。但听“咔”的裂响声和“啪”地撞击声,那人头顶上的法尺裂出缝,他的眼睛一鼓,鲜血,顺着头发、头皮往下滴,身子一仰,人倒在地上,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
一声悲怒的大吼从门口传来,跟着路无归就看到刚才拿法网罩住大白的老头眦目欲裂地怒视着她。路无归提着量天法尺就朝他冲了过去。
游清微站在门口,看看死在地上的两人,又看向提着量天法尺冲上去还要杀人的路无归,一个箭步扑上去,用力地抱住路无归,大吼一声:“小闷呆!”
路无归刚要跳起来打那老头,就被游清微一把搂住腰,那软软的手臂紧紧地按住她的腰,让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舵爷带着人冲出来,朝那老头扑去,舵爷和五个手下一起上,没几下就把这老头给按在地上。
至于之前跟他们缠斗在一起的人,只抓住了两个,其余的见势不对全跑了。
游清微紧紧地抱住路无归,浑身颤抖。对方在工地布下的局、她家遭袭都比不过路无归杀起人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来得可怕。
她之前在工地见到路无归杀人和要吃生魂便觉得不对劲,现在,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路无归出了什么问题。路无归在阴路上一口气打死晏家的神射手,开了杀戒。在路无归的意识中,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没区别,杀人和杀尸怪没区别,都是惹到她,一尺子打死了事。
路无归斩杀的妖灵鬼怪多不胜数,日积月累,使得她身上的煞气极重。她死过三回,每一回都是惨遭横死,横死者煞气重怨气浓,冤气难散,如果不是她有多年道行,早坠入恶鬼道。如今的路无归,一个行差踏错,便会堕进恶鬼道,以前的修行悉数尽毁。她作为风水宝穴孕育出的乾坤胎得到的造化,也将烟消云散。
游清微抱住路无归,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出句:“小闷呆,求你,别再杀人了。”短短几个小时,路无归的手上沾了六条人命,其中四个,还是普通人。俞老板向她求救,她们过去,却把他们要救的人活生生的一尺子给打死了,再被她用符火烧得尸骨无存。她们这是救人吗?
舵爷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问游清微要怎么处理。
游清微回过神来,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先捆起来扔客厅。”她怕路无归吃鬼,把路无归打包起来放在背包里的两个新死的鬼收进自己的包里,这才拉着路无归回屋。她没敢这样子去地下室找左娴,先快步回到屋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又把脖子上咬出来的牙印状血痕用创可贴沾上遮掩一二,这才换上件干净的衣服去地下室把左娴接起来。
被路无归打死的两个人的尸体让舵爷安排人手拖回了院子里,在杂物间找了两块布把人盖上,地上的血迹也让人提水出去冲洗了一番。
安排完这些,舵爷这才让钱姐找出医药箱去到小唐的房里,自己用针线缝伤口。
游清微见到她妈吓着了,只安慰了几句:“妈,没事了。”便打电话给东莱先生,让他过来一趟。
左娴问游清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游清微暗叹口气,把常三化名为柳三骗他二叔去找降头师结果害了他们全家的事说了。她说:“龙师叔他们正在外面全力逮常三,今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他做的,得查过才知道。我已经叫了东莱先生过来,她是协会中专管妖灵这一块的。”说话间,她看到大白化成筷子大的蛟龙,哆哆嗦嗦贴着墙角钻了进来,一溜烟钻去书房找小闷呆去了。
左娴看到唐远的房门开了,走过去,问舵爷:“阿岳,没事吧?”
舵爷换下身上带血的衣服,穿着唐远的衣服。他笑道:“娴姐放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左娴问:“你们怎么来了?”
舵爷说:“小唐见最近有点不太平,从我那保镖公司找了两个保镖暗中跟着你,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有人鬼鬼祟祟的要摸进来搞事,我就带着人过来了。”他说完,又冲守在屋外的人喊出几个名字。
听到喊名的几人,赶紧进来,喊了声:“舵爷”,又喊左娴“娴姨”。
舵爷说:“娴姐,你看最近龙哥和小唐他们都不在家,就让他们几个先留在这,成吗?”
左娴见这几人以前都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人,都是她认识的,点头同意。
舵爷安排人把院子里的打斗痕迹都清理干净,又问过游清微要不要他帮忙把那两具尸体处理了,待听到游清微说不用,这才跟游清微和左娴打了招呼,留下六个保镖,带着人走了。
舵爷走了没几分钟,东莱先生就带着阿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