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凉州之战（三）

    敌军既然被自己灭了，这里的粮食自然也不用烧掉。浪费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于是马岱便命人把粮食给搬到了自己的军中。然后在山后向山前的敌军攻去。绕至敌军所在的山头脚下，马岱一边命人联系张绣，一边使人纵火烧山，敌军正在前面抵抗张绣，忽见山后火起，不由大惊。俄尔一想，便知山后的部署只怕是已经被汉军给破了。山前张绣见山后火起，知道马岱建功，不由精神一震，振臂大呼：“马将军已至山后，贼军计穷矣！可攻之！”于是三军鼓舞，奋勇争先。齐来攻之。敌军大乱，溃不成形。被马岱与张绣围住，大肆杀戮。又有无数人葬身于火海之中。除了少数人仓皇逃窜于山中之外，其余诸部，一战皆没。

    一车车的首级，被张绣拖往鄣县。其余的尸首，则是被张绣浇了火油一把火烧成了灰。被石灰炮制过的首级，在鄣县外悬挂示众，以震慑宵小。没过多久，也是用火给烧了埋了。刘备军中打仗，总是会把战场打扫得特别干净。尸首尽量用火烧，而不是埋葬。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掩埋，也是深埋。以免雨水将尸首冲出地表。刘备知道，汉末到三国年间人口剧减，从数千万的峰值一路下跌。不仅仅是战争减员，还有各种天灾瘟疫的功劳。平时若不做好防疫工作，等大疫一起，到时就是哀鸿遍野了。

    张绣出兵之后，刘备便把赵云、麴义还有段煨给请了过来。张绣留在凉州，那么赵云将来便要坐镇关中。而麴义和段煨，刘备在二将到后，便对二人道：“吾有一事，欲托之于二将军，只是卿等年迈，吾踌躇至今不能决也。”

    段煨和麴义互望一眼，揖道：“廉颇虽老，尚能一饭斗米，肉十斤，披甲上马。吾等不如廉颇之老，何敢称年迈？大将军只管令来，吾等愿效死也！”

    刘备见二人壮气熊熊，心中大喜。于是便道：“待河西四郡平定，吾欲复通西域。二位将军可愿为吾往西域一行？”

    麴义、段煨，都是老成持重之辈。前半生又基本上都在凉州地面上为官。所以将来凉州平定之后，西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让他俩去一看便知。而且让麴义和段煨负责西域，也不会影响到刘备的中原战略。到时若是能打通西域这条线，让中原的物产贩卖到西方，换来大量的钱财。刘备也就有了资本来和天下的世家巨室来掰腕子。同时也可以让一部分开明的士族把眼光从土地上挪开，将目光投向万里之外的商贸之上。

    麴义与段煨互望一眼，不由大喜。秦汉重军功。无军功者不得封侯。他俩有自知之明，在刘备的武将序列中，已经争不过后起之秀了。还想着是不是关中之战打完之后，便要提前养老了。谁知道这么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砰的一下砸在他们的脸上了。张骞通西域，封博望侯；班超通西域，封定远侯。自己要是在西域折腾出动静来了，该封什么侯？

    当下立忙应下，生怕刘备反悔：“末将听令！”

    刘备见麴义与段煨答应的痛快。便笑盈盈的道：“凉州战事还未结束，不过卿等可以提前开始准备了。”

    关于西域、关于凉州，刘备有一肚子的文章可做。但是中原未定，他也不能抛下中原，先在这里折腾。也只好先行放下，以待将来了。

    张绣攻灭鸟鼠同穴山的敌军，然后长驱直入，兵围首阳。首阳因首阳山而得名。首阳山又因伯夷、叔齐而闻名遐迩。相传此山为伯夷﹑叔齐采薇隐居处。《论语·季氏》：“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史记·伯夷列传》：“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於首阳山，采薇而食之。”最后这二个大贤人因为成天只吃些野菜，便在首阳山给饿死了。

    首阳城小，汉军一至，守军四散而逃。张绣也不以为意。凉州这里奇怪的很。有见势不妙拨腿就跑的，有至死也要以卵击石的。习惯就好。进了首阳，按照惯例张榜安民。这时张绣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一心打仗还好说，现在军政都要管，而自己军中又没人。张绣不禁深深怀念起以前贾诩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来。当时贾诩在自己军中，自己只要负责打仗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全由文和负责。真是舒服啊。只是现在文和在大将军身边，出谋划策，又哪里顾得上自己了。

    张绣沉吟一会，便召来马岱，问他可知凉州地面还有什么人可用。马岱想了半天，抓耳挠腮的张绣都看不下去了。他心中也是想笑，马岱一个年轻小郎，只知逞勇斗狠，又如何认得什么人材。正欲开言，马岱却是向张绣一拜，道：“将军，我识得一人，名唤皇甫郦，乃皇甫义真之侄。之前曾侍奉驾前，后不知何故，弃官归家，如今正在安定朝那。”

    张绣闻言大喜，遂使人请之。皇甫郦，曾为谒者仆射，属光禄勋，掌管礼仪与传达使命。当年天子欲东归。李催与郭汜各劫持天子与大臣，天子使皇甫郦说之。皇甫郦入李傕营，讽刺李傕与郭汜一个胁主一个挟持公卿，大家大哥莫说二哥。结果李傕恼羞成怒便翻脸了，要杀皇甫郦，天子知道了，忙命皇甫郦快走，于是他便弃官逃回了凉州老家。李傕派出来的人知道皇甫郦忠义，故意纵之，然后回报李傕说追之不及。这会皇甫郦便在家中闲居。闻张绣遣使来请，欣然而起，以迎使者。宴中知张绣奉大将军刘备之命来攻宋建，平金城，皇甫郦大喜，道：“今日凉州又闻汉家音信也。”

    遂收拾妥当，便往见张绣。张绣闻皇甫郦至，亲出营外迎之。他知道像皇甫郦这样的人，家世二千石以上高官，又是名将皇甫嵩的侄儿，迟早会发达。只是现在大将军的眼光还没有看到他罢了。此时交好，正逢其时。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张绣便辟皇甫郦为军中主簿。将一应俗务全交给他。皇甫郦自然也不负张绣所托。将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等到皇甫郦后，张绣往狄道进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