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安慰她。
“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还有明昭哥哥。”小涵在昏暗的油灯灯光下,眼中那些闪烁的泪花恐怕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了。
“好啊。到时候,我和明昭都会回来的。”他说的那么肯定,几乎连自己都确信无疑。
“云涛,好好保重自己,记得我们的约定。”当他走出孤儿院的门口时,风铃才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一连送走两个最亲近的伙伴,就算这个小女孩再坚强,也有些难以承受。
而云涛只是捧起胸前的琉璃珠串,微笑道:“我一定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的。明亮的阳光透过明亮的车窗,云涛有些无力地靠在他这辈子坐过的最舒服的座位的靠背上,紧紧地握着胸前的琉璃珠串。随着大巴车离K县城越来越远,路面也逐渐从沙石变成坑坑洼洼的泥土,颠簸中云涛只觉得头晕恶心,呼吸困难,浑身冷汗,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那就是想吐。
不只是云涛有这样的反应。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呻吟,不久之后,就有一个孩子终于哇地吐了。
像是会传染一般,孩子们接二连三地呕吐起来。只有坐过车的丁一辰一边为大家分发纸袋,一边向驾驶员喊道:“不行,大家都晕车了。我们要停车休息一下。”
“还没走五十公里呢,休息什么。”那位随车的保安队员冷漠地回答道:“路还长着呢。你们会适应的。”
到底要走多远?云涛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恨不得把脸都埋进纸袋的袋口,翻江倒海地把刚刚吃下去的早餐吐了个干干净净,一直吐到胃都痉挛起来。
然而,这段痛苦的旅途的确像那位保安队员说的一样漫长。第一天,大巴驶过原野。第二天,大巴驶过山脉。第三天,大巴驶过荒漠。第四天,大巴驶入一片深山中的密林。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进入密林之后,路面竟然从沙或者土变成了平整的水泥路。在这个用水泥建造房屋都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的时代,用水泥铺路简直可以说奢侈得不像话。而且,这条路显然是刚刚才修建完成的,路面上还有不少地方残留着潮湿的稻草。
大巴车就在这条蜿蜒曲折的路上驶向密林深处。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窗外却只见愈发浓厚的绿意。偶尔听到一阵鸟鸣,或者涧水奔泄的声音,却显得周遭更加寂静。
在这深山之中难见阳光,因此孩子们也难以估算时间。但经过几天的颠簸之后,大部分孩子都开始适应了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加上这是一段平坦的路程,所以他们晕车的症状有了不同程度的减轻。
云涛也比前两天清醒了一些,总算能集中精力,思考一下现在的处境。已经离开自己长大的孤儿院多远了?电动大巴车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夜深后才会在某个分公司停下充电。虽然糟糕而原始的路况让它开不快——这个年代,人类已经负担不起可供汽车通行的公路了。但三四天的连续跋涉之后,也开出了一千五百,或者两千公里吧?
云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离开孤儿院如此之远。这里在孤儿院的什么方位?方向早就模糊不清。云涛只能感到越来越冷,特别是进入这片山区之后,单薄的衣物就再也挡不住周围裹挟而来的寒意。云涛只能蜷缩在座位上,并期待着这段旅程早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