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竟吐出“怜香惜谢”这等简单的词儿,倒是她报复性地接了“谢佩琼琚”,断了叔叔的路!
除了书生,右手边是位虬髯客,横眉竖眼,虎背熊腰,斜挎一把大刀和一顶斗笠。左手边是对正眉目传情的男女,耳鬓厮磨,如入无人之境。再过去一人她认得,是街口卖烧饼的长空四。
花花世界之于夏叶儿的诱惑就如同福寿膏之于瘾君子,她两枚栗色眼珠子转啊转,最终转到对面一名两鬓染霜的男子身上。这人好生无礼!她才入座便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目光不似书生的鄙夷,不似胖掌柜的恭敬,也不似那对男女的热烈。她投以询问的眼神,无果!回以友好的微笑,无用!唯有无视,华丽地无视掉!无奈那男子散发的杀气在她周围激起簇簇火花,噼啪直响,如何无视?
夏叶儿正打算出声来个痛快,小二又至。这楼里的小二可不是拎着抹布满堂跑,他们五官端正,衣着整洁,言谈举止合乎时宜。只听他道:“在座诸位身前皆有美酒一杯,如假包换,正是千金不换的月下香!桌上还有七道美食,乃是由曾任御膳房庖长的朱大厨所特制!进门都是客,美酒诸位请自便,至于这美食,诸位怕是要再闯一关方能一饱口福!”
“这一关依旧简单,玩得是行酒令。酒令内容必须引用历史人物和事件,且符合现状。照顺序轮下去,一人一炷香功夫(即五分钟),逾时者淘汰,夺多者胜出!”
夏叶儿心不在焉地听着,环视四周,见二三十张酒桌,桌桌配一名小二,穿一样的衣服说一样话,那画面逗得呀——“扑哧”,在某种严肃的氛围里,她笑出声来。
“这位客人,有什么不妥么?”
“没,就是好奇是否每桌酒菜都一样?”
“酒菜不一样,比赛规则是一样的。”
“酒菜不一样,那不是不公平?”某位无知者无畏地插话道。
“怎么不公平?哼,这其中玄机可大了!酒菜一样,意味着是每桌七人间的竞赛,胜者将有二三十名;酒菜不一样,则是全场的竞赛。打个比方,这一桌的胜者夺得三盘,那一桌的胜者夺得四盘,两者相较,自然是后者胜出!如此说来——小二哥,这一关准备淘汰几人啊?”
夏叶儿一抬头,茫茫然见数不清的目光汇聚于己身,顿时恨不得咬断舌根——她竟然昧着良心,做了如此大公无私的事儿——向人解释比赛规则。
“胜出者……唯有八人。”这一句本是想留到最后送给那二三十名自以为胜出的“胜出者”做惊喜的,哪曾想玄机如此容易地被一个小娃参透,到底是他口误坏了事儿,还是神童现世?
楚承乾听罢夏叶儿一番解释,也不得不投之以赞赏的眼神,却又瞥见其一副捶胸顿足的后悔样,厌恶之感未减反增——佛偈有言:心里容不下他人,是没有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