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虹睁开眼睛,空旷的山谷,再也看不到他了。
他虽然说了不会走,但他还是走了。
…………
在温九龄走后不久,方雨虹的肚子一****的隆起,她甚至都不明白是怎么会事,但却逃不过村里人的眼睛。
风言风语便想起来,都说方家的女人不正经,也不知道怀了什么的野孩子!
父亲将自己关在房间,用抽驴的鞭子狠狠抽了自己一顿,拷问自己野孩子是谁的。
鞭子抽在身上,背上的肌肤裂开,感觉是生疼的,但那个时候,方雨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一个声音不同回响:“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有了他的孩子,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骨肉,他和肚里的孩子是血脉相连的,有这个孩子,自己应该可以留下他吧。
爱到极处,便是卑微,恨不能将自己卑微在尘埃里……
在一个月色通明的夜里,方雨虹悄悄离开了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来到一个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名字的集镇,又从这里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再转了一辆绿皮火车,去向一个自己只是知道名字的目的地。
十万八千里,跋山涉水,堪称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总算是找到了。
当温九龄看到方雨虹站在自己面前,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自己时,一向镇定的他,脸上终于出现慌张的神色。
他着急将方雨虹带到一处住所,一路上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方雨虹感觉自己像是做贼一样。
方雨虹不明白,自己爱一个男人,愿意给他生孩子,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这不是每个人,生而为人的权力嘛?
可是为什么,自己要像做贼一样?
在山村自己要偷偷地,在这里自己要偷偷地,自己总是要偷偷地……
那个时候方雨虹隐约明白,所谓的贼,就是拥有了自己不应该拥有的东西。
在住所内,温九龄告诉方雨虹,自己早已经成婚,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而对方,来自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家族。为了家族的生意,自己不得不娶她,也更不可能和对方离婚。
自己不能抛弃对方,只得抛弃方雨虹。温九龄告诉方雨虹,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把孩子打掉,自己愿意为此支付一笔钱,并且照顾她一辈子。
照顾一辈子?怎样照顾一辈子?!方雨虹心底冷笑一声,一辈子都像做贼一样嘛!
她从未想过,自己此生第一次爱男人,把身体交给对方的男人。那个英俊的,脸上一直带着迷人笑意的男人,脸上却会露出如此颓废无力的表情。
她心中一疼,忍不住便落下泪来。
温九龄一见方雨虹的泪水,便慌了,不停的安慰,不听得来回走动,口中不停的问道:“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自己想要什么?方雨虹暗暗地想,自己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锦衣香车,自己要的并不是这些。自己心中要的,是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而这,绝对是你给不了的。
在这一刻,方雨虹哭得更痛了,泪如雨下在这一刻,不再是一个形容词。
“你欠我一条红裙子!”
啼哭中的方雨虹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听到这句话后,温九龄一楞,诧异道:“红裙子……什么?”
温九龄不明白这句话,很久很久之后都不明白。在当初山上,温九龄受伤的时候,方雨虹为了给他治伤,卖了自己辛苦攒了一年的鸡蛋。而那些鸡蛋,本是准备在过年的时候给自己换一条红裙子的。
谁心里都有一个想要了很久的东西吧,对有些来说,或许是一辆车,一座房子,一台电脑,一部手机……而在方雨虹心里,这件东西,只是一条裙子。
可是当初为了给温九龄治伤,方雨虹毫无犹豫的卖掉了所有鸡蛋。现在,她要温九龄把这条裙子还给他。
温九龄隐隐的,明白了方雨虹话中的含义,忽然一咬牙,将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了方雨虹怀里。
然后,温九龄就走了,之后,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方雨虹也已经走了。
你不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偏偏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你的孩子,我要你一辈子记得这件事。
方雨虹开始了恨,恨薄情寡义的温九龄,也恨那个夺走自己心上人的世家女。如果不是她仗着自家的势力,夺走了方雨虹,自己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而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叫唐喜儿,来自唐家。